“下臣大理寺寺正谢淼榆,曾是燕王的伴读。”
云书月一听,那位大理寺寺正姓谢,应当是谢鑫燃的子侄,大抵不会与太子同流合污。
至于其他二位,她看不出来。
容德帝朝和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宣告验证之法。
和洽当即心领神会,“陛下的意思是,这三位皆是与真正燕王殿下一同相处了许久的,由他们发问,以示公正。”
容德帝还特意点了太子和白太师一句,“白太师、太子,二位意下如何?”
既是帝王之意,自然由不得他们质疑,二人只能顺从点头。
——
只是一轮七八个问题下来,无论是哪个“容琰然”,皆没有露出破绽,回应得是又快又好,让人无从判断。
只是又到了随德妃一同入宫的商祺发问时,白太师带来的“容琰然”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商祺的问题是,容琰然左肩上是否有一颗红痣?
云书月笃定的那位假扮容琰然的琰十一,立马回应:“有,在左肩偏后的位置。”
倒是“容琰然”思索了许久,最终只吐露出一句,“儿臣不知。”
太子见状,也不知是不是压抑太久,嘲讽道:“既是不知,还不赶紧认罪,好留个全尸?”
容德帝从两个“容琰然”一同出现时,眉头就没解开过,现下更加。
太子却视若无睹,还有些得意忘形,顶着雷霆之怒开始讥讽白太师。
“白太师,虽说您曾为本宫的策论夫子,也已经是两朝老臣,但老眼昏花了,终是要服老的啊!”
云书月看戏看了许久,原本忍笑忍得好好的,却在太子忘乎所以时,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扑哧一笑在静谧得只有呼吸声的大殿内,显得突兀至极,更是惹得在场之人,目光齐聚于她身上。
容德帝也随着云书月的笑声眉头舒展,轻笑道:“云丫头,有什么好笑的,说出了也让朕笑笑。”
云书月抿嘴忍笑,站起身来行礼,“陛下许民女不跪之礼,民女便不跪了。”
她缓步走到琰十一和“容琰然”之间,扫视着二人的脸庞,惊叹一句,“还真是相像!”
容德帝还没说什么,倒是太子的狗腿子蜀王指责道:“小小平民,还敢在大殿之上不知礼数!”
云书月背着手看向蜀王,笑得好似不在意他才嘲讽了自己,但说出口的话却满是睚眦必较。
“蜀王殿下,陛下尚且还未对民女说些个什么,怎就到您出头了?”
气得蜀王乍舌外带面脸通红,却再也不敢对云书月吐露一个字,只能将憋屈咽下。
云书月小胜一场后,才说出自己方才发笑的原因。
“陛下,若是我与您说,您的后脖颈处有黑痣,您觉得是有还是没有呢?”
容德帝先是一愣,紧接着发出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全场除了容德帝的笑声外,还有一个轻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笑声,便是由站在一旁的白太师发出的。
容德帝见不是只有自己领会了云书月的意思后,更是径直道:“他们些个呆头鹅,还请白太师解释与他们听。”
白太师收了收笑意,解释道:“人的后背自己看不到,又如何得知有没有痣。”
太子却还在犟嘴,“若是从铜镜中看到的呢?自然自己不就知道了。”
云书月看似恭敬回应:“可是,燕王为何会去看自己的后背呢?”
实则她已经对太子的反驳另有打算,既然白太师敢将人带来,而这位“容琰然”极其坦然,说不定自己可以用那个方法。
她不等太子继续与她辩驳,径直朝容德帝行礼,说出了面具的事。
“陛下,民女行走在外,难免见识过一些旁门左道,其中便有天工堂特制的面具。面具可以仿照任何人的样子,以独特的方式与自己的面部覆合。”
她说完,还专门留心了白太师与太子的神色,太子藏不住的惊慌与白太师的沉稳对比鲜明。
看来,她的方法没有用错。
容德帝顺着云书月的话,猜测道:“你是说,他们之中,有人戴了这天工堂特制的面具?”
云书月回应道:“正是,陛下可以派人验证二位的面部,便可知道真相。”
太子显然是慌了,开始口不择言,“你若是知道,为何现在才说?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容德帝一句“闭嘴”,太子只能乖乖坐下。
至于这验证,既不能让与燕王有亲的白太师来做,也不能让与燕王有仇的太子或是蜀王来做,这功夫最后便又落在了和洽身上。
云书月虽是没见过面具是怎样的,但因为那次,却也还是摸过的,她指导着和洽去摸琰十一脸与发际线之间。
只是她不曾想到,琰十一还没被证实是假的,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