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王弗。”王迩丰开门见山道。
苏氏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我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
“未来?多久……多久的未来?”王迩丰的话让苏子瞻有些不淡定了。
“听我把话说完,”王迩丰继续说道,“在我们那个时候,关于你们家,关于八娘——你婚姻的惨事,是公开的历史知识,家家户户都知道……”
“惨事?什么惨事?家家户户都知道?”苏子瞻不敢相信,“未来的人,竟然八卦到如此惊人的地步?我们苏家,有何可说道之事?”
“对,可以这么说吧,因为媒体的超级发达,吃瓜群众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至于惨事……”王迩丰一面说,一面心下暗想着:“你大概是不知道你在未来有多出名吧?我想我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你这个的好,万一,这条时间线上你并非如此,岂不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
如此想着。王迩丰看了苏八娘一眼,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如果按我们那边的史实来判断,没有意外的话,你嫁到程家之后……不出三年……就会被夫家孽待致死……”
“孽待致死”四个字一出,苏氏兄妹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我所说的,但是,但是,我请求你们一定要试着去信一下我所说的,好吗?毕竟,这是事关八娘生死的大事啊!就算,就算是我王二疯神经错乱,满嘴瞎掰,难道就不值得你们再深思熟虑、慎重考虑一下吗?”
苏子瞻看了看苏八娘;八娘沉默良久,才徐徐说道:“若你并非王弗姐姐,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王迩丰轻叹一声道:“叫我迩丰便是。文静遐迩的迩,丰盛的丰。”
“迩丰?”苏子瞻轻唤道。
八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迩丰姐姐,虽然你方才所说,异常地不可思议,但,不知怎的,我直觉上却觉得你说的都是实情……”
“亦有同感。”苏子瞻一旁补充道。
王迩丰向八娘道:“谢谢。那你……”
八娘黯然道:“只是,今日,爹爹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将我许给了表哥,若要悔婚,只怕不能拿了姐姐方才所言来据理力争;更何况,即便是悔婚成功,我八娘的后半生只怕也是要活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不得安生。”
“可……”王迩丰不甘心。
苏八娘继续说道:“要不就死在夫家的拳脚之下,要不就死在众人的毁誉之下。这两者若让我选,恐怕皆非我愿,所以,我想我倒不如顺从我命运的安排……”
“这并不是什么命运的安排!一切都可以不同的!你相信我!”王迩丰据理力争道。
苏八娘苦笑道:“没有什么不同。人总有所谓的命,命好命歹我都认了。”
“八娘,”苏子瞻听到此时终于开口了,“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察,竟然没有看出你对刘涤的感情,若我早知道此事,今日也不至于让爹爹当众应允了此门亲事。”
“应允也罢,没应允也罢,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王迩丰截口道,“当务之急,是不能自己往火坑里跳,置性命于不顾啊!生命多可贵啊!本当用来追寻一生所爱,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妥协,将她送入虎口呢?”
苏子瞻上前一步,向妹妹道:“八娘,此事我会去向父亲细细讲明,就说八妹你已心有所属,叫他取消……”
苏八娘涨红脸:“二哥万万不可。”
王迩丰一把拉住苏子瞻:“可以的,就这么定了。”
苏八娘摇摇头:“此事本就只是八娘一厢情愿,若如此大张旗鼓,叫那刘生如何是好?八娘再次恳求姐姐与二哥,此事万万莫要再提。否则,八娘断是没有脸面存活于世了……”
“什……什么?”王迩丰瞪眼道,“脸面?为了个不能吃、不能喝的脸面,你居然连命都能不要?”
“人活于世,难道不就在一张脸面吗?”八娘道。
“当然不是!”王迩丰拍案而起,“敢于撕破脸,敢于不要脸,才能真正瞥见所谓的‘自由’啊!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脸面是一个最没有用的,反而是最能扯自己后退的东西!”
苏子瞻皱眉道:“脸面,相当于声誉,当洁身自好,努力以维护之,迩丰姑娘怎能说它不重要?”
王迩丰道:“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脸面不过是一个捆绑普通大众的华丽面具,一旦戴上,就很难摘下,甚至都想不起来在所谓的脸面之下,每个人都有的,乃是更接近真理的直觉和良知。所以,要什么劳什子的脸面?谁的评价、评判、指责、指点有那么重要吗?不要被脸面绑架,放下脸面,带着直觉和良知去活,唯有如此,才能有真正的自在和自由啊!不是吗?”
苏氏兄妹被王迩丰的这番大逆不道的狂妄之言说得愣怔在原地,半晌,苏子瞻才说道:“王姑娘这番话,真是惊世骇俗啊……断然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