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时,刑兵也把刘惜军一人的行踪告诉了王铁头,听闻了刘惜军一日的高调举动,王铁头忍不住笑了,一张老脸像是盛开的菊花,露出几颗稀稀落落的糟牙。
七十多岁的王铁头,真心老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王老大,你。。。笑什么?”刑兵纳闷道。
王铁头说话都有些漏风:“我笑朝廷那些大爷们现在有多头疼,好不容易让刘惜军那个赖皮货回来了,管又管不住,杀也不敢杀,放更不敢放,握在手里,烫手的很啊。”
刑兵想起今日打探来的消息,想想当时那个场景,不由的也笑了:“也是啊,负责监视看管的稽密司的人,头大的很。惹不起,又躲不开。”
:“不过也高兴不了多久,李如儒给他诊过,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不会超过一个月,现在每一刻,都很重要,我们,能不能接触到他?”
:“很难,稽密司今天十几个始终都跟在他身边,都不掩饰的跟着了,而且以岳山川的为人,我猜明天稽密司会安排更多人盯住他,我们很难靠上去。”
王铁头深有感触的点点头:“现在就是老黄去见他,也需要足够合理的理由才行,他现在就是黑夜里的一盏灯,全部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大人,今天得到消息,去舞阳城的三万近卫军又撤回来了,现在分成两部,驻扎在安庆城左右,听说没有时限。”
:“垂死挣扎而已,有什么用,谁也想不到安庆城本来就是一个深埋的钉子,随时都会成为最重要的陷阱。”王铁头盯着蜡烛炸开了几点火星,又说道:“我不能搞清楚他的最后目的,始终不能放心。”
:“要不然,我安排一下,让他来见见你,他不是也想见见大人你吗?”刑兵眼神亮了一亮,有种挑战的兴致。
:“嗯,你安排一下。”
日上三竿,刘惜君和四喜两人才从明阁出来,两人气色都有些颓废,哈欠连天。刘四喜是真累成这样,刘惜军则是被隔壁房间吵闹的睡不着。
:“哥,我们回去吗?”四喜强提着精神,萎靡不振。
刘惜军理解的笑笑,:“还走的动吗?喊个马车回去?”
:“哥啊,你真体贴。。。”刘四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伸手就拦住一辆马车。
两人上车,早上,路边摆满商贩,街上的人很多,很是拥挤,车夫大声吆喝着,马车停停走走,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打着瞌睡。
车边车后,不知道有多少稽密司的探子跟了上来。
经过上岗街,过了露水街口,对面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两架马车交汇之际,街边上一个卖烟花爆竹铺子突然发生一声巨响,又如平地惊雷,惊天动地。
两架马车的马同时受到惊吓,一声长嘶,两马撒开蹄子,疯狂的向前狂奔起来,车夫像是大惊失色,手里紧紧勒住马缰,奋力控马,那马不听使唤,伸长了脖子,马眼瞪的老大,直勾勾的只盯着前方疯跑。
:“让开,让开!躲开!马惊了,让开!!”车夫绷紧了身子,连声大喊。
另一只与他们交汇的马疯的更是离谱,在露水街口横冲直撞,路人一片惊呼,四处逃窜,人挤人,人撞人,街上瞬间堵的死死的。
跟在后面稽密司的探子挣扎着想逆流而上,却被挤的踉踉跄跄,不得寸进,反而被人流裹着不断后退。
刘惜君和四喜两人本来见势不妙,想跳下马车,车夫却回头喊了一声:“别走。王大人要见你们。”
刘惜军和四喜相视一眼,又返身坐下,这时候两人才注意到,车夫的手臂极其粗壮,马虽然狂奔,撞翻了好几个摊子,到现在却还没有撞到一个人,它的行进方向,还是牢牢的被车夫肌肉虬结的手臂控制在手里。
马车狂奔,转过两个街口,一个人从背后追了上来,身材矮小,身形灵巧,经过马车的时候,伸手做了几个手势。又一溜烟的超过马车,一转眼就见不到人影。
:“吁`~~~~~~吁!吁吁!!”车夫奋力一拉缰绳,竟然将马头紧紧勒的向后扭曲,马踉跄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两位,前面去,有人接应你们。”车夫轻轻抖动着马缰绳,像是在平稳马的情绪。
刘惜军和四喜下车,四喜探出大拇指:“爷们,好大力气。”
车夫点点头,报以善意的微笑。
两人顺着街道向前走了十几步,那个瘦小男人靠在一个茶铺上的柱子上喝茶,见两人走来,放下茶碗,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数出两个铜板轻轻的放在茶桌上,转身就走。
三人拐过一道街角,又有一辆很奢华的马车停在路边,瘦小男子指了指马车,示意上车,自己依旧向前走去。
马车动了起来,车很稳,马蹄声清脆悦耳。
行了半个时辰,马车走进一条长街,街上挺安静,经过几户人家院门都很宽阔,门口有家丁守卫,门上牌匾依次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