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的杀戮,早有快马通报回去,朝会正在进行,一个金吾卫匆匆跑到大殿门口,对着殿内值班的卫兵说了几句话,那卫兵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问,跑来的金吾卫急切的说到:“不要问,真事,好几处来报了。你快去禀告里面。”
须臾,一名小太监快速的小碎步走到掌印太监陈升身边,对着耳朵低声细语。陈升这些年都不怎么过问政事,在朝堂上像个木鱼一样,做个摆设而已,此刻却也瞪直了眼睛。
小太监的举动引起了许多大臣的注意,站在朝堂中间,皇帝边上的张理成也投去质询的目光。
只有十二岁的小皇帝目不斜视,恍若一切与自己无关。
陈升走近张理成:“兵部,稽密司,城防守备,兵马司来人通报,迎接刘惜军的钦差队伍在东城门口遇到近卫军李忠一等人的家眷围堵,刘惜军在城外,杀了很多人。近卫军指挥使曹然也在现场,现在落入刘惜军手里,此刻东门已经关闭。”
陈升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在偌大的大殿内回荡,所有人闻之色变。
殿内霎那间炸开了锅,官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这刘惜军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居然胆敢在金陵城动手杀人。”
:“听说他一路带了几百精锐士兵而来,一路上就是狂妄的很。”
:“早就听说此人骄奢跋扈,胡作非为,果然贼性不改。”
:“这次不能放过他,天子脚下杀人,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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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理成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问:“谁给李忠一家里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去。。。”他瞬间又明白过来。
张理成向前几步,冷厉的眼神在殿前文武百官面前缓缓掠过,:“是谁干的?是谁出的这个恶心的主意?”
没人说话,站在最前方的几位尚书不动声色,扭过头,看向自己的部里的官员,有人在强装镇定,有人眼神在闪躲。这些老谋深算的大人虽然看起来老眼昏花,关键时候,眼神可锐利 的很。”
张理成眼神灼灼,不怒自威,:“怎么,敢做不敢当?这事闹成这样,瞒得住?”
三名官员从队列中闪身出来,一头跪倒在地:“是臣等所为,臣等气愤刘惜军不请皇命,擅自动用私刑,斩杀将士三百余名,影响军中士气。”
三个人分别是兵部员外郎林珍武,吏部员外郎张华斌,以及风马牛不相及的礼部左侍郎司徒盛。
张理成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三人,轻轻的嗤笑一声:"还有谁?”
:“没有别人,就臣等三人一力所为。”
:“好,黄如辉!”
:“下官在。”
:“此乃你兵部的事,你自己去解决,这三个人交给你,你一同带去交给刘惜军,该杀该剐,听他做主。”
:“太傅大人,万万不可啊。刘惜军那人目无君上,目无朝纲,一言不合就当众杀人,此等人,如何当得我大夏朝护国公啊。”吏部寇其年一头跪倒在地,出言相劝。
监察御史赵佳文也一步向前,跪倒在地:“下官亦有疑惑,刘惜军居功自傲,狂妄自大,如今天子脚下不问缘由,擅自杀人,此等行为,我大夏开国数十年,何来此等猖狷之人,如今太傅大人不但不将其擒来问罪,反有脱罪之意,下官委实不解。”
有人开头,跟随者众众,大臣们拜倒一地,纷纷要追究刘惜军之罪。
张理成叹一口气,这些年操劳,他的眼袋也浮肿起来,有了几分老相:“你等谏言,也算是为国为君之言。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加封刘惜军为护国公,他这些年在南边,凭一己之力,剿灭多处匪乱,劳苦功高,众人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也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此乃意图反叛之罪。”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高喊一声,引来众人应和。
张理成表情略有颓废之意:“是,你们说的对,这也是为什么要加封他的原因之一,莫非,大家忍心看着南方战乱又起,民不聊生?”
:“太傅大人此言差也,人道是兵是将之胆,将是兵之魂,没了将的兵,不过是一团散沙,只要我们将刘惜军拿捏在手里,他的手下,兵失将魂,焉有闹事之胆?”户部尚书林幼平坦言道。
张理成心里暗喜,朝中众人都是这等态度,这件事操作起来就顺利多了,刘惜军不论是留是放,都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个钉子。
他既垂涎刘惜军手中的那数万百战雄兵,又想兵不血刃的收回富饶的南方,如今刘惜军真的送到门口,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为难的踱了几步,为难道:“可是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召他回来,是为了给他加封国公,若是此时动了他,岂不成了天下笑柄,日后那些边军武将对我们不多添几分戒备。”
林幼平慷慨激昂:“我等将其擒下,将他的所作所为公告天下,但凡天下有识者,自然能明白太傅大人为了江山社稷稳定,而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