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呆了几个人急冲冲的追出去,距离安庆城十几里地追上钦差队伍,求见刘惜军,却不料吃了一个闭门羹,刘惜军根本不愿意见他,丢下一句话让他备感难堪:“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刘四喜转达这话的时候,就站在队伍中间,无遮无掩的,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张清留,张清的表情更是羞怒,悻悻的拍马离开。
回到安庆城,张清把刘惜军的羞辱说给杜高听,城令杜高拂着长须,思索一番:“这莫非是怪罪我们没有及时处理云落县的事情?不对,不仅仅是这样,应该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示,我们之间关系淡薄。”
:“什么意思,划清关系吗?”
杜高深深叹息道:“对,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让你去追他的,毕竟目前我们两家应该是没有任何往来的。”
张清沉吟着:“我们追他也是正常的,他在云落县杀的血流成河,我们追问一声难道也不可以?”
:“日后有人问起,就只能这样解释了。”
刘惜军还在路上,黑甲骑在舞阳城溃败,云落县发生的砍头事件,已经喧嚣尘世,朝野震动。
天子脚下发生这等事情,于情于理都没办法置之不理。刘惜军无名无分,假冒钦差,砍了几百人头,这等事,也不能视若罔闻,必须要承担后果。‘
近卫军指挥使曹然接连几日都是焦头烂额,李忠一做的事情,终于在他这个指挥使身上爆炸开来,朝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接连上书,要求罢免他的官职,追究其御下不严的责任。
曹然手握近卫军七万人马,是金陵城周边最为重要的武装,位置敏感且重要,自然是太傅张理成特别拉拢的对象,这些年里,张理成对他也是百般收买拉拢。
曹然也算知趣,对张理成的拉拢,不遗余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忠诚,有求必应,配合的无可挑剔。
曹然走进太傅府,这一次登门拜访,他希望太傅大人能帮他从漩涡里捞出来,毕竟他自认为自己对太傅大人忠心耿耿,无论如何,这时候太傅大人也会伸把手,救自己于危难。
在太傅府逗留的时间不长,曹然走出来的时候,神色萎靡,高大的身躯也不由的让人看出委顿的感觉,这一次,张理成没有再给他什么承诺,毕竟在天子脚下干出这般丑陋的事,作为主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张理成还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会给他一个虚职,让他一家子衣食无忧。
曹然知道,自己注定将成为被遗弃的棋子,弃之不用。
他更知道,太傅大人早就看中自己的副手李世途,借此机会,能把李世途安排到位,毕竟李世途这些年所有的成长,都离不开太傅大人的支持,这才是从小养大的狗,自然比自己这个半路卖身的狗,更忠诚。
对于张理成一帮朝臣来说,三口井镇的惨案根本算不了什么,不就是死了几百个老百姓而已,这些年天灾人祸,老百姓的性命还不如地里的一根野草,死就死了,不值得当回事。
但此事牵连到刘惜军自作主张,痛下杀手,斩杀近卫军三百多人,就成了谁人都不能忽略的大事件。朝堂中文武百官,对刘惜军此举多有诟病,争议不休。
此事尚未解决,黑甲骑的军报姗姗来迟,兵部尚书黄如辉拿着罗书武的军报送到张理成手上时,张理成出乎意料的没有发作,他略略看过一遍,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将军报放在桌上,意兴阑珊道:“刘惜军是一条道走到底了,他现在是真正的拥兵自重,嚣张跋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黄如辉束手站在一旁,像是束手无策的样子,不发表意见。
:“刘惜军走到哪里了?”
:“距离金陵还有两日路程,他走的很慢,日行不过五十里。”
:“这个人,留不得了,再留下去,必成祸害。你觉得呢?”张理成眼袋很重,眼神很毒。
黄如辉犹犹豫豫的:“现在他手里握有精兵良将,又占据南边半壁江山,这时候动了他,会不会引发更大的骚乱,万一,万一。。。。。金陵城的安危?”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敢这样招摇的奉旨来金陵呢?他就是故意做出这等姿态,以为会朝廷顾忌他的兵威之盛。对他投鼠忌器罢了。”张理成皱紧眉头:“我们不能按照他的意图来,必须打断他的谋划。”
:“他的手下有些杂吧,黑甲骑,近卫军,还有安西军投诚的军队,这么混杂的队伍,你们兵部就没有办法可想?”
:“之前我们也有暗暗接触过一些将领,但是没有什么成效。刘惜军带着他们打了好几场大胜仗,那些将领骄狂的很,不好说话。”
张理成阴阴的笑了几声,听不出一点笑意:“看来传言是真的咯,他们还指望自己倚着从龙之功?光宗耀祖?”
黄如辉苦笑着,这话题太敏感,怎么说都不合适。
:“太傅大人,不如我们见了刘惜军之后再做决断?”黄如辉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