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名骑兵,顺着济水河边疾驰,满面尘土。河面反射着阳光,明晃晃的闪的人眼睛发花。
过了芦花渡,过了羊角口,距离舞阳城六十多里的地方,追上一支庞大的船队,骑士眯着眼,一路追寻,方才看见船队中间的那几支“昊威”级战船。
为首的骑兵抹了把汗,:“分头行动,我去寻第一艘船。每个船上都射上几箭,保证他们一定能收到信报。”
鲁大夯汗淋淋的走进船舱,将手里的两张汗湿的纸丢在李世途面前的桌子上,身子往椅子上松垮的一坐:“黑甲骑遭袭,伤亡过半,已经退往安庆。指望不上了。”
:“就这?敌军的兵力呢?”李世途捡起纸,看了两遍,不悦的问。
鲁大夯搓着晒红的小臂:“没有,交战时间没有,交战地点没有。敌军兵力没有。”
李世途哼了哼:“一万五的黑甲骑伤亡一半,这平武军是出动了多少兵马才能有此大胜。”
:“别管那些,我们近卫军的弟兄到底要怎么办?船工说,距离舞阳城没多远了。”鲁大夯一脸烦躁,在船上枯燥的坐了快半个月了,闲的鸟疼。
河面的风徐徐吹进船舱,李世途仍然觉得舱内空气浑浊压抑。他起身走出船舱,向后方浩荡的船队望去,三万多近卫军的汉子,依然没有给他心里带来更多的信心。
黑甲骑的信报,含糊不清,这不是罗书武的风格,反而显得另有玄机。李世途越发觉得这一次出征,前途未卜。
舞阳城有两个码头,一个是水运码头,一个是海运码头,水运码头在舞阳城东门外五六里地,海运码头则是在舞阳城西南方向六七里,两个码头之间有宽阔的石板路连接。
石板路很宽,并排可以跑上五六驾的马车,人流,车流,熙熙攘攘,神色匆匆。宽阔的石板路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而他的百足,就是从他身体向两边延伸出去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道路,探入周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建筑群里。
路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店铺,无数的茶楼酒肆,喧嚣热闹。店铺后面,是数不清密密麻麻的房子,一边的是高墙大院,一边是临时搭建,被石板路分割开来,倒是泾渭分明,贫富分明。
顺着石板路,一队骑兵从舞阳城方向驰来,石板路上的牛车马车并不慌乱,很自觉的靠边而行,将路中间丈余宽的路面让了出来。供给骑兵通过。
小柱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路边车夫淡定,甚至是漠然的表情,有些许意外。身边的卢小青自觉的解释道:“这里不少人都是这几年破家失地之人,身无长物,无处可去。在这里呢只要肯卖力,好歹勉强还能有口饭吃。也就是过一天是一天,看不见希望的人。也仅仅只是活着喘气而已。”
:“都市舞阳城是南方第一富饶之城,靠的就是这水陆码头,原来日子也就是过的如此不堪啊。”小柱子心有戚戚道。
卢小青眼神有些黯淡:“要知道,这里两处码头,力工过万,经常是要打打杀杀抢地盘抢生意的,只有能够狠够拼,够运气的人,才能从里面爬出来,过上好日子。我听说,几乎每天河里海里都能浮上几具尸体。所以即使是陈伟星在这里,对此地都没有太多的干涉,只要这里能交上足够的银子,这里几乎就是谁也不管的地界。”
:“呵呵,这么可怕的吗?”小柱子不置可否。
卢小青揉揉鼻子:“我来的少,听说的,有人说,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些年朝廷收钱收的太黑,纵容一些人家做大,最后反而尾大不掉,才形成这样的局势。”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走到河运码头附近。
济水到了此处,再往下游数里就是入海口,河面极为辽阔,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河上穿梭。
河运码头有两个渡口,一个是客运渡口,一个是货运渡口,占地很大,渡口边上有极大的一片平坦空地,地势稍微有些高,空地附近建满了房子,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骑兵队伍被丢在路上,小柱子,卢小青带着十来个亲兵前去渡口方向查看,渡口边上有一处地势最高的位置,这里是日常征收船税的屋子,目前,暂时没人,荡平军大败的消息传来,当日就不见这里收税的主事人,连负责守卫的二十人也不见踪迹。不知道是自己私逃了,还是被人灭了口。
小柱子等人进了屋子,这屋子位置很好,四面开窗,窗口开的很大,坐在屋子里,拥有良好的视界,河道上船来船往,看的很是清楚。地势高,风大,一点都不觉得炎热。
:“这里很难挡住近卫军的船,此处河面宽广,水流极慢,若是逼迫急了,他可以直接贴着河岸下兵,不需要到渡口来。”小柱子迅速看清楚地形,神情严肃起来:“你瞧哪里,河岸上都是树木,他从那里上岸,在集合人马。我们完全挡不住。”
:“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上岸?”卢小青不解:“不就是几万步兵,难道还能让他们攻下舞阳城?”
:“他们上岸了,性质就不一样咯,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