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夜,大军再次出发,罗书武从起床起,眼皮子就跳的慌乱,心里也像是堵了东西,憋的难受,他心里的预感越发不好。
:“去,告诉陈旅旗,让他多派些斥候出去,务必保证路上的安全。”
不用罗书武交代,有了昨日的惨痛经验,陈煌今日严格按照骑兵操典的行军方式行进,斥候放出去至少二十里地,每一路都有三组斥候衔接,形成天罗地网般的侦查。
期待,忐忑,两种心情让陈煌的情绪左右摇摆。
期待能再次遇见敌军,方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忐忑若是又被击溃,那就永无出头之日。
行不出三十里,斥候就带回了讯息,昨日战场西南方向,有发现敌军斥候,另在水阳镇附近,有烟尘四起,似有骑兵痕迹,不少于五千人。
果然,果然还是遇上了,水阳镇是必经之地,这么看来,那骑兵就是在这里故意等着了。
:“去,速速查明有多少敌军。”陈煌当即下令,兴致冲冲回身驱马赶到罗书武面前:“大人,前方水阳镇发现敌军,约五千人马。我已经安排斥候前去查个分明。”
罗书武没有陈煌那么兴奋,反而更为慎重,昨日一夜清点,今日大军出发之时,留下了数百近千名的伤兵养伤,目前军队里,也就堪堪七千兵力而已,昨日一战,折损过半,越想越没有底气。
:“陈煌,一定要谨慎些,万万不可大意。”
:“属下明白!”不用罗书武提醒,陈煌今日也不敢小觑敌人。
陷阵营的骑兵只比李砚迟了一个多时辰就赶到水阳镇,到了午夜,张稳平带着手下六千骑士,以及李砚那两千重甲骑兵也堪堪赶到。
天亮之后,李砚安排张稳平带人前去驰援舞阳城,刘家村还有上千的伤兵,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他决定在水阳镇多留两天,防患黑甲骑。
黑甲骑的行军,早早落在陷阵营的斥候眼里,回报回水阳镇,李砚和重甲骑的营正江伟勇坐在一起吃着早饭,问了斥候几句,斥候一一回答,李砚淡淡一笑:“黑甲骑这是谨慎起来了啊,按这行军速度,等他们到了水阳镇,要好几个时辰了吧,呵呵。。。严密监视他们的行踪,不要去打扰,盯着就好。”
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饭,看看日头还早,李砚想了想,问江伟勇:“你们恢复多少体力了?”
江伟勇身材壮硕,满面胡须眉毛粗重,眼睛瞪的雪亮:“歇了三个时辰了,足够了,大人,送上门来的,你别说不让我重甲出动啊。兄弟们跟着你这一路一千好几百里路,总不是来游玩的吧,你这样,我回去可不好和兄弟们交代哦。”
:“行,一会有机会,让你们上去动一动,我这不是也怕吓到他们吗?”
陷阵营里,敢这么和李砚说话的爷们,也不过三两个,就算是张稳平,在李砚面前也是循规蹈矩服服帖帖的。
果然,一直到了正午时分,黑甲骑才缓缓的逼近水阳镇五里处。
今日云层很厚,遮挡了阳光,没有阳光直晒,再加上还有点风,还算是个赶路的好天气。
四千骑兵整整齐齐的挡在黑甲骑面前,无遮无掩,坦坦荡荡的,李砚依旧一身白袍立于阵前,身后一杆红色大旗,黑色“李”字招展飞扬。
两里外,黑甲骑也摆开阵型,旌旗猎猎,一色儿的黑色盔甲,持锐披坚,静立无声,气氛紧张沉重。
:“这是不是传言的平武军骑兵大将李砚?”罗书武微微拧着眉心,问身边的陈煌,两人立于中军,神情都有些凝重。
:“可能是吧,昨日就是他突然杀出,结果弟兄们抵挡不住,方才撤退的。”陈煌还在为昨日的溃败找理由。或许,他自己心里始终也觉得昨日的溃败并不是自己无能造成的。
罗书武眼角轻颤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瞟了陈煌一眼:“看对面不过四千人马,就敢这样挡在我们面前?是真的万人敌,还是装腔作势吓唬人?”
:“斥候查探过周围,二十里内,目前没有发现其他敌踪。”陈煌也觉的对面四千人马挡住自己去路,未必太托大了。
两人迟疑间,对面将旗下那名白袍将军突然从阵中拔马而出,身后跟着一骑,两人驱马,不慌不忙的向本阵跑来。
距离黑甲骑不过两百步,李砚停下马,身后那一个骑士从他身后继续向前,一直到到黑甲骑面前二十来步的位置,才轻轻勒住战马。
马上骑士神情淡定:“我家将军有话要说,请贵军领将挪步聊几句。”
战马轻轻的踏着四蹄,像是有些无聊。
一人,一马,云淡风轻,竟然不将眼前森严凛然的军阵放在眼中。
黑甲骑阵前一名营正左右向中军瞧了瞧,不见有人发令,硬着头皮走出来,手按在刀柄上:“我家将军是你们想见就就见的?战场争锋,凭本事说话,不呈口舌之争。等我黑甲骑大败尔等,捉了你家将军,自然有人与他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