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途透过窗户看向两岸,眼神充满矛盾,举棋不定:“这一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啊,打赢了不行,打输了更不行。”
鲁大夯岔开两腿,身子坐的更为慵懒:“打赢了还有点余地,打输了,只有死路一条。”
船缓缓而行,偶尔有一点微微的摇晃。这点摇晃却让李世途有些头晕目眩。
:“同室操戈,胜之不武,再说了,这几年南方匪盗横行,朝廷却无力清剿,也就是靠着这一支平武守备军军一路征杀,方有今日。如今鸟兽尽,走狗烹,未免有些。。。你我同为武人,更应该是感同身受啊。”
鲁大夯满脸横肉也变得严肃,收起腿,尽量坐的端正:“大人,我这粗鲁汉子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此话不可乱说,更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传到有心人耳中,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啊。”
李世途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一时感悟,一时感悟。”
:“别的先不要考虑,先想着怎么拿下舞阳城吧,打赢了还有些余地,若是打输了,我们的下场更是悲惨,大人,我鲁大夯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怎么着也给大人你争取一条活路。”
李世途的眼神坚定起来,走到书桌前,看着舆图:“罗书武的黑甲骑最后通报的位置在哪里?
鲁大夯腾的站起身来:“最后的通报位置是昨天上午,刚刚进入舞阳境内,几乎保持与我们船队差不多的速度。罗书武很谨慎,不知道是不想孤军深入,还是另有所图。”
:“芦花渡口下几队人马,想办法通知他,黑甲骑务必在我们之前赶到舞阳码头,保证大军安全下船。”
鲁大夯应了一声:“知道。”
随即他又埋怨起来:“也不知道那些朝廷大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说是黑甲骑归大人指挥,临了临了,还是让罗书武自己领军,酌情配合我们,步骑的指挥都不能统一,这打的什么狗屁仗。”
:“还不是怕咱们拥兵自重嘛。”李世途轻声的跟了一句。眉宇间愁云密布。
舞阳城固始县,驻守县城的只有区区一千多荡平匪军,此刻一千多匪军稀稀疏疏的站在城墙上,望着突然出现在城下黑压压的一大片旌旗招展的黑色盔甲骑兵,两股战战,目瞪口僵。
匪军头目林猿更是眼神慌乱,左顾右盼,不知道何去何从,自己手下就这点三流人马,依仗着这区区城墙,是战是降,甚至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城下骑兵盔甲明亮,战马雄壮,即便是骑兵,不善攻城,也不是自己这点人能防守的住。
骑兵阵中,一杆黑色大旗迎风猎猎,黑甲骑指挥使罗书武随意挥挥手:“去个人,告诉他们,我们不进城,让他们送出粮草,我们补充完毕就走。”
一名骑士拨马出阵。
罗书武身边一个黑脸汉子问到:“将军,何不取了此城?”
:“这区区小城取了作甚?还要留下人马驻守,除了分散我兵力,还有何意义?一会丢面旗给他们,让他们更换旗帜就好,也算我们收复此城了。”
林猿听了城下骑士喊话,只是稍加犹豫,立刻就应承下来,难不成还真的要以卵击石,死在当下?
不多时,城门洞开,百姓推车挑担,络绎不绝的送了粮草吃食出来,只是在大军面前,百姓也是惊恐不安,心神不定,东西送出来,丢下就转头往城里跑,连一个出来说话的主事人也没有。?
:“如此乌合之众,如何能夺了大夏半壁江山,让众大人束手无策?”罗书武深受两年前黑甲骑几乎全军覆灭的教训,一路走来小心翼翼,不敢将本该纵横驰骋的骑兵放手行动,却没有想到遇见的第一座县城,就是这般毫无危险。
:“大人,荡平匪军在平武境内大败,舞阳境内早就没有什么抵抗之力,不如我们快马加鞭,先行拿了舞阳城,这才是大功一件啊。”那黑脸汉子蠢蠢欲动。
罗书武颇为意动,这一次,是近卫军和黑甲骑一同行动,近卫军,是天子近军,近卫军的指挥使却基本是文臣担当,看不起任何其他队伍。而黑甲骑,又是拱卫京城最重要的骑兵,骑兵历来都看不起步兵,两者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这时候,近卫军还在济水上晃荡吧?此地距离舞阳城还有七百余里,若是急行,四日内必当到达舞阳城,要比近卫军快上一日左右时间。”罗书武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着:“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可以抢个风头。”
罗书武身边另外一个精壮汉子,三十来岁,眼神犀利:“大人,谁先占了舞阳城,谁会成了平武军的眼中钉。我们是骑兵,守城,不是我们的强项,不如还是徐徐而进,留待有生力量,且看后事如何发展为妙。”
那黑脸汉子眉目皆怒:“将军,陈煌陈旅旗行事过于保守,我们是大名鼎鼎的黑甲骑,怎么能跟在近卫军那帮步兵身后亦步亦趋?
我愿率我部先行一步,替将军拿下舞阳城,将军,我们拿下城,等近卫军到了,再让他们防守,守住守不住,就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