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起身,二十几岁年轻的脸庞有些不安,又露出几分倔强:“我知道我让你不要去金陵,你不会听,我就不浪费口水了。”
:“不过你放心,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刘惜军刘大将军手里可是握有数万大军,朝廷里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得罪你,你告诉他,我孙燚说了,我会亲自提兵数万,灭他家门。”
刘惜军装作无所谓的一脸嫌弃:”“你还是老实点吧,我把大军交给你,不是让你动不动去杀人放火的,还灭人家门,你好好的照顾好手下这一众兄弟,我刘惜军就放心了。”
孙燚懒得啰嗦,转身,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惜军望着孙燚离去的背影,捂着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眼神变得温和平静:“若我回不来,平武军就交给他了,这个年轻人,像我年轻时候,比我年轻时候更勇敢。江白,照顾好他。”
江白眼神暗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刘惜军,许久之后才说话:“怎么,你是在托孤?你明明知道此去是九死一生,你到底为什么必须要去?”
刘惜军低声说道:“之前和朝廷之间是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唯一的办法就是反了。最多是一死了之。现在不一样,现在有谈判的资格,当然还是要好好把握一下。”
刘惜军的语气变得更加悲怆:“打仗啊,不得已而为之的。战端一起,生灵涂炭,血流漂杵,有这一腔热血自相残杀,何不留在抵御外敌的疆场上?”
:“你是这样想,朝廷那些狗官可未必这样想,你占据了整个南方,伤害了多少大人的利益,杀了你,肢解平武军,一切恢复常态,马照跑,舞照跳,这才是那些大人们眼里的正常生活,你这样的另类存在,对他们就是最大的威胁。”江白阴沉沉地毫不客气的反驳。
:“所以啊,我就是用我的命搏这个机会,如果朝廷的大人们还是执迷不悟,若我死了,呵呵,有阿蛮这个家伙在,战火再起,甚至兵发金陵,推翻这个腐烂的朝廷,我刘惜军自然也就管不着了。”刘惜军忽然露出笑容,从容大度,无所畏惧。
江白气呼呼的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老子安排人进金陵,无论怎么说,老子还是希望能救你一命,刘惜军,若是想要报仇,还是亲力亲为来的比较快活,你呢,不要轻易言死。”
:“诶~~小白,你说,朝廷那些大人们真的会这么大胆吗?”刘惜军的话语追了江白的背影问道。
江白的回话很干脆:“刘惜军,大人们但凡有点良心,这世道就不会乱成如今这副模样了。你别抱幻想了。”
刘惜军颓然的又坐下,闷闷不乐的望着大堂外面明亮的光影:“是啊,我啊,还要幻想什么呢,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是看不开,想不明白呢。”
:“四喜,晚上带我出去浪一浪呗,老子这一去,还有没有机会摸摸姑娘的温柔小手,也未可知啊。”刘惜军似乎自暴自弃的说道。
:“我给你找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吧,陪你一路上京,运气好的话,珠胎暗结,这也给刘家留下一丝血脉。”刘四喜悠悠的说道,语气确实诚恳,不像是说笑。
刘惜军转过身子看着靠站在墙边的刘四喜,刘四喜的脸笼罩在阳光和阴影交错之处,晦明不定,眼神真挚,意有所动。
:“呵呵,你啊,怎么也变得如此俗气,留种,留什么种,一个有可能没爹的孩子,会过的多么辛苦,你不知道吗?”刘惜军像是想起了往年旧事,语气也变得伤感酸楚。
刘惜军又说道:“对了,这次进京,你不要去了,你呢,愿意当兵,就留在军队里,我叫阿蛮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计。不想当兵了,我给你些钱,你找个好女子,过个安稳的日子就好。打打杀杀的日子,并不长远。”
刘四喜从光影中走了出来向门口走出去,有些倨傲道:“你不让我去,我就把你得病的事情告知所有人,你看看是现在杀了我,还是让我陪你一起黄泉路上有个伴。”
刘惜军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眼里似乎有晶莹闪动。
孙燚出了校尉府,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焦躁和急切,门口的亲兵喊了一声:“孙将军,李砚李将军说在南门口等你。”
一声叱响:“驾!”。紫狼飞驰而去。
门口亲兵惊讶的看着离去的身影:“今天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将军离去的如此急迫。”
城南门,李砚和游昆仑骑在马上,翘首以待。
:“李将军,如此急切的把我喊来,是不是准备发兵湘水城?我以为你们早在几天前就应该有所动作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天,怎么,血旗军另有他用?”
李砚安静的坐在枣红马背上:“别问这么多,你听安排就好。”
游昆仑从怀里掏出一片布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稍微用手指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动声色的问道:“朝廷这次出兵挺快啊,现在你们要开始抢地盘了吧?”
李砚瞟了一眼游昆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