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一行两百多人的马队冲入安庆城,在安庆城的街上纵马疾驰,所幸此刻天气炎热,街上行人少,倒也没有引得鸡飞狗跳。
马队在稽密司为首几人连人带马闯入稽密司的大院里,剩下的人停在稽密司大院门口,将整条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一进了了院子,岳山川就感觉到压抑和恐慌的气氛,院子的阴凉处三三两两站满了人,眼神躲躲闪闪,几乎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看他,他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阴冷的眼,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发生什么事?岳霖呢?”
苏大米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挣扎着站起来,张渔急忙搀扶着他,走到岳山川的马前。
苏大米神色悲戚憔悴不堪,:“禀告司管大人,昨夜有人打穿地道劫狱,我方与其激斗,岳霖岳大人身先士卒,奋力拼杀,不幸为匪徒伤及胸口,不治身亡。尸首,尸首在那里。”
岳山川眉头顿时拧出几道深深的扭曲的川字纹,眼中爆出一道凶光,声音狂躁:“你说什么?岳霖死了?”
苏大米点点头:“禀告司管大人,岳霖岳大人,不幸战死。”
岳山川提缰,拨动马头,走到凉棚处,岳霖仰面朝天躺在桌上,眼睛怒而不闭。一身血污,像是血战一场的样子。
岳山川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岳霖的尸首,身子僵硬,许久时间一动不动,夏日正午,阳光正烈,整个稽密司的院子里却让人感受到不可抗拒的寒意。
半晌,岳山川僵硬的扭过头来:“囚犯呢?”
苏大米虚弱的几乎无法站立:“禀告司管大人,囚犯被劫走,劫匪是从后街打地洞进了稽密司牢狱,守备军和一些没有受伤的兄弟们已经封锁后街附近全部街道巷子,正在搜索,只是暂时没有发现。”
岳山川招招手,与他一起进来的几个人跑了过来。抱拳道:“大人。”
:“魏山火,你去牢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眼神敏锐的中年人应了一声:“是。”
:“张定,你拿我的令牌去守备军找张清,我要调动守备军所有骑兵,让他们在东门候着。并且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搜捕,不许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你告诉张清,我奉张太傅大人之命,有权调动安庆城的所有军事力量。守备军必须无条件服从。”
:“是。”一个年轻一些,看起来精悍干练的汉子应了一声,转身牵着马出了门。
:“来人,拿笔墨来。”岳山川又喊了一声。
苏大米急忙推了推身边胆颤心寒的张渔:“去,去给大人拿笔墨纸来。”
笔墨送到,岳山川并不下马,草草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把笔墨一丢“罗国平!”
:”属下在!“一名身材精壮的汉子大声应道,声若雷鸣。
:“你立即带一百骑人马,前往平武,沿途留意可疑人员,到平武,拿我命令,调集守备军人马封锁所有通往安西方向路线,立刻去,不得有误。两天时间,最多两天时间你要赶到!”
罗国平神色坚定:“属下明白,两天内,赶到平武。”
身边的人几乎全部离去,
岳山川看着岳霖的尸体,突然露出一丝疲态和悲哀:“老何,你检查尸首,看看伤口处能不能找出线索。”
一名年岁明显比较大老汉点了点头:“好。”
岳山川把眼光投在苏大米身上,眼光像蛇一般,在苏大米的身上游走,最后停留在苏大米肩膀,手臂,腰间的布巾上大团大团的血渍上。
:“苏大米,你现在把所有稽密司的人给我召集回来,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这里。听懂没有?任何人,不许离开!”
:“是,大人。”苏大米强打精神,大声回应,声音飘飘忽忽的。
岳山川又定定的看了眼岳霖的尸首,一拨马头,转身就走,出了院子,身后数十护卫紧紧跟上,几十匹马在街上狂奔,比来之前更加肆意妄为。
城令府前,岳山川甩鞍下马,抬眼瞧了瞧城令府上大门上安庆府三个大字,嘴角抽动几下,施施然就往里走。
守门的几个衙役正待上前阻拦,岳山川的护卫一拥而上,抽刀横在衙役脖子上,骄横无理到极致。
岳山川推开虚掩的大门,丢下一句话:“看好门,任何儿都不得进来。”
杜高一脸愁容的坐在城令府院子里的树荫下,一张茶桌,两杯茶。看着岳山川目不斜视走进来,吆喝了一声:“诶,这里。”
岳山川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坐下,端起茶杯几口喝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侄子死了!你要不要给我个说法?”
杜高一头白发显得格外憔悴,半晌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岳大人节哀顺变。”
:“他是我亲侄子,我当儿子养的!你懂不懂?丧子之痛,你叫我节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