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阁,孙燚把发生的事详尽的告诉曲先生。
曲先生摇着蒲扇:“见,告诉他,不要乱动,我会去找他。”
:“晓旭的事,我不给意见,你们自己判断,你们自己解决,这种事,越往后走,遇见的会更多,你们必须自己处理。这是你们长大的代价,谁也不能替你们决定。”
:“不过,这种事,不值得占用你们的注意力,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做,你们最多就是负责最后的决断。听懂了吗?”
曲先生最后的话语气变得严厉,却让孙燚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他很是决断的应了一声:“听懂了,曲爹。”
应完曲先生的话,孙燚又乖巧地凑到曲先生身边:“曲爹,你知道老王在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曲先生想都没想,:“行,你陪我去。”
:“你们立即通知江白,尽快把人撤离出去,城里不需要留人,你陪着我就行。”曲先生又交代了一声。
:”得嘞,知道了。”孙燚拖着李砚出门。
夜幕降临,街边的灯笼一盏盏点亮,橘黄色和红色的淡淡光晕,星星点点,照的街上一片祥和安宁。夜风微拂,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老人搬一张小凳子,摇着蒲扇,坐在门口与邻里说着闲话家常,稚童在熟悉的街面上巷子里跑来跑去嬉闹玩耍,银铃般的笑声穿透夏夜。
街上的行人如织,没有白日里的忙碌和匆忙,更是悠然自得。
马车平缓的通过街道,孙燚明显感觉到曲先生的心情很好,皱纹都有些轻快飞扬,目光透过车窗,格外明亮:“这才是烟火人间啊。”
李牛牛斜靠在金铺门外的墙上,马车停在他面前,曲先生招呼了一声:“上车。”
李牛牛钻进车厢:“七哥,直接去?”
:“嗯,直接去。”曲先生点头应道:“你这些年,都在这里?”
李牛牛咧着嘴:“是啊,七哥。这些年都没有离开这里,累了,一个人不想四处奔波了。”
孙燚笑笑的打了个招呼:“小师叔。”
李牛牛拍了拍孙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事情解决了?”
:“没有,不着急。大事要紧。”孙燚回答。
马车在城令府附近的街上停下,几人下车,马车又混入人流中。
李牛牛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七哥,你知道他在哪里?”
曲先生眼角挑了一下:“他还能在哪里?他的历史交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推算一下也知道,这时候,最安全的,不过就是杜老高这里嘛?”
李牛牛一把岁数,忍不住赞叹道:“七哥,你真是了得。”
曲先生难得调皮一把:“所以我是曲七,你是牛牛。”
李牛牛哈哈一笑:“李牛牛也算江湖一条好汉不是吗?”
:“曾经。”曲先生拌嘴一般。
后门洞开,城令杜高早早等在门口,见几人过来,他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我刚才还和他打赌,我说你今天一定会亲自来,他还不信。我赢了。小七,别来无恙。”
曲先生走近杜高,张开手臂,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杜老高,别来无恙。看你这精神,还很不错啊。”
杜高牵着曲先生的手往里走:“牛牛,关门。”
:“知道了。”李牛牛关上门,也不跟进去,坐在门口,守起门来。
孙燚跟在曲先生和杜高身后,听到杜高说:“你明知道我在这里,这么些年也不来看看我。怎么,瞧不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曲先生声音沉稳:“整个南方大乱,你安庆百姓安居乐业,就这一点,你已经比我们这些提刀子的人厉害多了。”
杜高呵呵笑了:“妈的,几十年了,能听见曲七夸奖老子一句,老子这辈子也算值得了。”
王铁头坐在小凳子上发愣,杜高得意的很,招呼曲先生坐下:“王铁头,你就说你服不服,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今天肯定来见你,你还不相信?”
王铁头嘴角抽抽:“就你们读书人心眼多。”
曲先生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你这脑子,还学人玩阴谋诡计,我到今天才想明白,你是被杜老高蛊惑了吧?”
杜高坐下:“什么被我蛊惑,他自己一意孤行,我怕他死的太难看,勉强帮他出出主意而已。”
:“你为什么会帮他做这样的事?一旦走漏风声,你知道你会怎么死?你一家十几口人,不想活了?”曲先生放下脸,质问杜高。
杜高坐下来,托着下巴:“你知道吗,我到现在睡觉还经常梦见山海关那一战。那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怎么也忘不了。我不想那种杀戮发生在中原大地上。”
:“算了,时间紧,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刘惜军气候已成,没有人能阻挡他一统南方。不需要你们帮手,他自己就能解决的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