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秀挥金如土的土豪做派,渐渐的消失在金陵城中各种各样的新鲜传言中,在金陵,从来不缺乏各种新的谈资。
张理成每日正常上朝下朝,处理公务,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身边最亲近的管家,才知道许多个夜里,张理成都在书房中辗转难眠,彻夜难眠。
终于有一天,何文秀玩够了,玩累了,施施然的离开金陵城,一路北返,暗地里,两组稽密司的人默默的护送他离去。。
同时,朝中派出一路人马,八百里加急直奔北边而去。
安西城内,晚霞明丽,一阵清风拂过脂霞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岸边柳枝微微摇曳,也像是起了微微波澜。
孙燚小心翼翼的虚扶着笑颜,笑颜虽然脚步缓慢,却并不笨重,只是一手扶腰,一手抱肚,像是即将临产的产妇,显得有些柔弱。
:“阿蛮,儿子刚刚又踢我了,越长大,越调皮了。”笑笑似乎有些恼:“这当爹的不老实,小家伙怎么也不老实。”
:“嘿嘿,儿子是提醒妈妈,自己很健康呢。”孙燚露出讨好的表情。
笑笑这段日子的脾气明显有些躁,孙燚悄悄问过李平平,李平平说,产妇大着肚子,身体难免会有一些的不适应,对肚子里的孩子又会关心过头,所以脾气有些焦躁是正常不过的事。
笑笑瞥了孙燚一眼,又似乎有些后悔:“我最近总是忍不住对你发脾气,你会不会不高兴?”
:“当然不会,我有媳妇对我发脾气,多少人连媳妇都没有呢。他们都捞不着媳妇发脾气呢。再说了,你使使小性子,怎么叫做发脾气呢?这叫打情骂俏呢,恩爱夫妻才有这般情趣呢。”
笑笑咧着一下嘴,喜上眉梢:“哼哼,成亲之后才发现,你这人的嘴花花的,看起来就不老实啊,成亲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孙燚喊着冤:“哎呀,媳妇,你这才冤枉我呢,我哪里会嘴花花啊,我又不是小柱子,不是李平平,我老实的很呢。”
笑笑托了托肚子,仰着头:“这可难说呢,花花姐说,男人的好坏,要看他交的朋友好不好,你看看,你交的小柱子,李平平,陈阳,哪个不是沾花惹草的家伙。”
孙燚愁眉苦脸的:“我身边还有好人啊,柱子哥,大肚哥,不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吗?”
:“哼哼,我说不是就不是。”笑笑傲娇着说:“孕妇说话最大,孕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以后你儿子出生了,我天天打他小屁股。”说着说着,又窃窃的笑了起来,金色湖光映照在白皙的脸上,流露出圣洁又俏皮的母性光辉。
:“媳妇,你真好看。”孙燚看着笑笑圆润的侧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笑笑轻轻跳了一小步:“哎呀,你真讨厌。。。”说着讨厌,眉眼间的情意绵绵,哪里看得出一点讨厌。女人啊,比男人还要口是心非。
:“天天在家里陪着我,会不会很闷啊,花花姐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长着翅膀的雄鹰,自由翱翔,才是你们的人生。”转眼间,笑笑又露出惆怅的表情。
孙燚故作夸张:“我是天上的雄鹰,你就是地下的猎手,你一个呼哨,我就落入你的手心,逃也逃不掉。”
笑笑眉眼又弯了起来,像刚刚挂在天边,影子浅浅的弯月。
:“那你闷不闷?其实,你也不用天天陪着我的,李平平说我身体很好,而且才六个月而已,还早着呢。”
:“那里有石头,我们坐一下吧。”孙燚殷勤的扶着笑笑坐下。
孙燚望着湖面,神情很是放松,眼神里满是憧憬:“媳妇,这是我的家呀,是属于我的真正的家呀。哪有人会觉得家里闷呢。
:“我就是坐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能经常看见你的身影,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是人世间。最放松最舒适的地方了。”
笑笑收敛了笑容,又露出笑容,轻轻抚摸着孙燚的头,像在摸着一只恋家的小狗。
落霞也隐入黑暗,月光如水一般漫过大地,星星在墨蓝的天际眨着眼睛,湖面轻轻荡起微波,星光在湖面上轻盈的舞动。
美丽的夏夜,夜虫轻鸣,唱的欢快。孙燚轻轻搂着笑笑,像是回到当年休山县的那一个美丽的晚上。
华灯初上的夜晚,刘惜军拎着两坛酒,曲先生提着一点花生米和卤菜,走进纪志刚的小院里。
院子里摆着一张小矮桌,烛光下,拉长了三个人的影子。
纪志纲的神态很安详,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这段时间,他已经想的足够多。年轻时候一腔热血的自己却报国无门,被安排在这遥远的安西城成为一颗暗子,十来年中的虚与委蛇,同流合污,却没有看见丝毫曙光,反而连累了一家人成了火中亡魂。
自己侥幸逃脱,绞尽脑汁,试图挑起官兵和卫军之间的矛盾,让双方自相残杀,结果又身陷囹圄,几乎又成刀下之鬼。
命运多舛,福祸相依,说的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