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东城最近,档次最高也是最神秘的明秀客栈,住进了几位豪客,包下明秀客栈环境最为幽静的院子,出手极为阔绰,一次性就缴纳了三个月的房费。听口音是来自北方。
叫做何文秀的男子生活格外精彩,从小二口中探知金陵城最有名的楼子明阁,连夜前去一探究竟,这一探,夜夜笙歌,花团锦簇。除了白日里回明秀的院子休息,连续数个夜里就不曾离开过明阁。
虽然长得普通,何文秀出手却极其大方,银子银票不是钱一样的花销出去,喝最好的酒,吃最贵的菜,睡最有名气的姑娘。最有趣的是此人性子时而风雅,时而狂野,极易讨姑娘们的欢心,一时间,尽成了明阁的姑娘们最喜欢的客人。
这何文秀的名字,瞬间就惊动了金陵城中的有心人。
北方,有钱,姓何,这些信息彼此并对不上号。
明阁的卫国一身宽大的的丝绸长衫,半躺半靠在院子里茂盛葡萄藤下,厚实绵密的葡萄藤隔绝了烈烈阳光。
:“老朱,来,吃葡萄,冰镇的。”
一个胖乎乎很是富态的中年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妈的,这些兄弟里,就你最会生活。”
卫国半睁半闭着眼,摇着蒲扇:“我们两走出去,谁更像日子过的好?
中年人抱着一壶温茶对着壶口灌了几口,白胖的脸上汗水才缓缓退了去,一双鱼泡眼露出与外表完全不符的精明。
:“这个何文秀带着六个护卫,不像是江湖人士,应该是军队里的精锐,虽然他们用的刀是江湖上常见的燕翎刀,但是我观察到,他们的刀身材质更为优质,刀身更厚重一些。应该是特殊打造的。而且,他们的行为举止,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胖子老朱掏出一个手巾,抹了把脸。
:“像哪里的军人?”
老朱缓缓叹了口气:“北边更北的。行事粗野,看得出警惕性很高。他们的气质和饮食习惯,更接近那边的人,喝极浓的茶,喜欢吃肉和青菜,不喜欢河鲜。”
卫国的蒲扇不紧不慢的摇着:“嘿嘿,那这就有趣了,他们行事如此张扬,唯恐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虽然双方没有开战,毕竟还是敌对一方,他这么招摇而来,总不是真的就是要这么花天酒地的吧。”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就差在自己脸上刻上北邙两个字了,金陵城内敢这么放肆,除非,他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支撑。”
:“最近城内还有其他古怪的事吗?”卫国睁开眼,看着老朱。
:“没听说,就这何文秀就古怪。其实也说不上古怪,不就是明目张胆了一些吗?你是认为,他是故意的,用以掩护其他动作?”
卫国手里的蒲扇停了一停:“这段时间眼睛都放亮一些,你说的,未必不可能。这个时候北邙人来金陵,不会有什么好事。”
老朱抱起茶壶灌了几口茶,又把壶里的茶水打湿手巾,拧干在肥胖的脸上擦拭两把:“嗯,我知道。”
:“你不要去刻意打探他们的行踪,一来就下榻在你那里,又在我明阁厮混,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心的,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要轻易暴露自己,我们只是收集情报而已,没有刻意的敌对任何势力。”卫国稍微坐正了一些,谆谆教诲道。
老朱从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知道了知道了,每次来,你都叨叨个没停,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
:“大哥,上好的冰镇葡萄美酒,要不要?”
:“要!在哪?给我!”胖子老朱风一样刮了回来。
竹园,位于东城和南城交界处的鱼龙街,占地甚大,门户层叠,戒备森严,是现在稽密司的办公点。
院子里有密密层层的竹林将院子分割成无数个隐密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又有一个独立小院子,是现任司管岳山川的办事之处。
岳山川年过五十,高个,清瘦,额头很高,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看上去,似乎有些苦大仇深之相。
岳山川是稽密司的老人,在前两年稽密司的动荡中,入了张理成的眼,一夜之间就从二处的监察长提拔为司管一职。这几年做事,也算是兢兢业业,只是周三的死,让稽密司许多隐藏的暗线都不再浮现,再加上江白和沈黑两个后起之秀的叛离,稽密司的影响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在金陵城内,稽密司的势力还是首屈一指。
稽密司二处监察长钱均,正在和岳山川汇报何文秀之事,二处是专门负责监察和打探江湖,民间消息,钱均算是岳山川的左膀右臂。
金陵都城,本就是天下有钱人最为聚集之地,南来北往,豪客如云,挥金如土。何文秀之举动,虽然招摇,也不算特别,只是察觉到此人一行极有可能来自北邙,才备受瞩目。这等事,自然不能不报。
岳山川听的钱均诉说,脸上的皱纹更是深刻几分,坐到他这个位置,事关大夏北邙两国,皆无小事。
:“他除了花天酒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