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令府的安抚公告当日下午贴满了安西城的大街小巷,下层的官府也得到了刘惜军的指示,迅速动作起来,在官兵的配合下,雷霆扫穴般把安西城内的各路牛鬼蛇神清扫一空,押入大牢,只有极少数的漏网之鱼,也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连着数日,官府和官兵派出专门的人员,一家一户的走访被侵害的卫军家眷,将收缴回来的银子还和被侵占的房子还给家眷,并且每家每户还给了一笔银子,用以安抚情绪。
事态迅速得到缓解,那些被侵害的卫军家眷更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一番刑讯之下,被抓获的千余名的混混泼皮倒是提供了不少真的假的各种消息,消息经过统计和甄别,最终得出少量的有效信息,最终传递到江白手里。
地方上的事态每日都通报到军队里,几位领军将军也极其重视此事,在刻意的宣导下,卫军官兵们也知道此事是奸人有意为之,而非朝廷官兵的秋后算帐。
数日后,江白挑选出二十名罪大恶极,手里沾有人血的泼皮,当街斩杀。二十颗丑陋的人头和猩红的鲜血,既让人心寒,也让人心稳。
林家也交出了杀害林毕力的凶手,并且缴纳了五万两银子的赔偿金,算是为这件事做了一个分割,刘惜军下令,林克敌官复原职。
只短短几日时间,一切事件似乎尘埃落定。除了 那二十颗人头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
安西城内陆陆续续死了几个人,死因倒是清清楚楚。
一个青楼女子因为芳心错付,赔了身子又赔了银子,一时想不通,跳了楼子里的水井。
一个家境不错的布庄老板,店里失火,死于火灾。
一个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和人赌酒,酒后大醉,溺死于脂霞湖,捞起来的时候,身子都肿胀的几乎认不出来。
一个赌场的管账先生,因为贪了赌场的钱,被发现后,上吊自杀。这个人,就是江白追踪的灰衣人。
江白把这些死亡名单放在孙燚面前:“很明显,对手在其卒保帅,这些人,都在我审讯出来的消息里出现过。他们是抛头露面的人。所以该死了。对手反应挺快,而且,手法很干净,有点熟悉。”
沈黑站在墙角阴暗处:“稽密司的手法。”
孙燚翻看着名单:“那个叫做小周的店小二和那个女子没有在名单里?”
:“嗯,也许他们以为没有暴露吧。”江白说道,:“这么看,他们在安西城的人手应该有些不足,换做我们稽密司以前做事,像这样的人,应该都要隐藏起来,不再出现才对。手段狠辣一点的话,他们也该死了。”
孙燚没有抬头:“黑子哥,你说这手法是稽密司的手法?”
:“像。很像。”
孙燚抬眼看着江白:“你也这么认为?”
江白迟疑片刻:“是,很像稽密司的灭口手法。这手法很专业,而且我去看过尸首,除了文书上说明的死因,身上找不出别的伤痕,动手的人,手法很老练。”
孙燚轻轻敲着桌子,嘴角勾起一道弧线:“你们两个也是稽密司的老人了,你们两个认定是稽密司的手法,那就逃不掉了。呵呵,好嘛,斗来斗去,最后还是稽密司斗法啊。。。”
:“能抓到吗?这家伙看起来可不简单,手段挺狠辣的,他一定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存在,才这么着急的壮士断腕,偏偏这手法这么干净。我甚至在想,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挑衅的意思?”·
江白的眼神锋利起来:“如果是挑衅,他把那个小周和唱曲的女子留下,到底是因为以为没有暴露,还是想要把我们引入歧途?”
孙燚摩挲着胡须:“如果是想把你们引入歧途,那背后一定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会是什么呢?而且,这个人一定知道你们两个的存在。”
江白和沈黑也回答不上来。
:“你们觉得这背后的势力是代表谁?朝廷?陈伟星?田武功?还是之前你们发现又没有抓到的那股势力?”
江白摇摇头:“这很难界定,因为现在看来,想要要针对咱平武军的对手太多了。一切都有可能,只有抓到人,才能找到答案。”
孙燚沉思片刻,又笑了:“不管怎么样,有你黑白双煞出面,总能镇住场子吧?官府的力量,官兵的力量,你们都可以动用,我不相信,他能在安西城里耍出花来。”
江白没有孙燚这么自信:“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还是要慎重一些。别太大意了。”
孙燚想了想,:“也是,我何爹曲爹一直教导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走,我陪你找援兵去。我就不信,老子弟兄们辛辛苦苦拿下的安西城,还能允许有人躲在角落里猖狂。”
安西明阁楼,和金陵明阁楼的规划几乎一样,有一间大楼子,富丽堂皇,灯火辉煌,大楼子边上,曲径通幽,又隐着数间精巧的二层小楼,这才是真正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