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手里端着碗,喝了一口清淡如水的茶;“曾先生,安西城内现在像罗大头这样的人多吗?背后是。。?”
曾祥全苦笑一下:“任何年月任何地方,这种人都是存在的,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以前有,现在自然也有。至于罗大头,他其实只是一个小喽啰,应该也只是一个跑腿办事的,当然,我也只是道听旁说来的,当不得真。”
:“嗯,那个欺压卫军家眷的事,你可说的详细些?”孙燚对罗大头这种小混混也不当回事,倒是对欺压死去卫军家眷的事看的更重要一些。
曾祥全纠结片刻:“孙将军,这种事情呢,本来也不适合说,不过你既然问道了,我也说两句吧。”
:“是,死去的卫军士兵是与官兵作战死在战场上的,按理说,死就死了,也是无可厚非的,自己站错立场,怨不得谁。”
他缓了口气,小心看了孙燚表情一眼,见没有什么反应,又鼓足勇气说下去:“孙将军你也知道,安西境地处偏远,远离中原,历朝历代都很少真正的顾及此地。甚至说这里的人都是在自生自灭,普通人生活在安西城,只知道马王爷,又有几个人知道什么大夏朝廷。”
:“一般人参加卫军,一是被蛊惑,二呢,也是为了赚点军饷养家糊口,谈不上有什么与朝廷分庭抗礼的野心,只有大人物才有资格有野心,小人物嘛,充其量是有点幻想而已。”
:“马王爷和梁将军说上战场,不能不去。各为其主嘛,谈不上太多对错。我看官兵进驻安西城后,也只是诛杀首恶,对普通士兵也没有惩罚,我想孙将军们也都是明事理的,不会去纠缠卫军士兵曾经的立场问题。”
:“活人也就算了,现在改头换面成了官兵。可是那些战死的卫军,家里也遭了大难了,有不少坏了良心的家伙,借机侵害他们的家眷,抄家劫掠,仗势欺人,无恶不作。造反,谋逆的帽子往上一戴,纵使不公,旁人也不敢出头啊。。。”
曾祥全深深叹息:“就官兵进了安西这段日子,我听说已经有十几家家破人亡,你看,这小雨,家里三间屋子被抢了去,还不满意,想着法的要把她卖到楼子里,她这么小,就算卖,也不过十两二十两银子,这些人,真是坏了心肠。”
孙燚默默的听着曾祥全的说话,又扭头看了眼李砚:“你知道这事吗?刘校尉知道吗?”
李砚冷着脸“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去把林克敌,张稳平找来。我在这里等他们。”孙燚神态平静,眼底隐隐有火。
小柱子猛地站起来:”我去,很快。”
孙燚不再询问卫军的事,转过头去询问了一些民生上的问题,曾祥全果然是在地方做过官,干过实事的人,对安西境内的事,甚为熟悉,对孙燚提出的疑问,也能回答的头头是道,并且很接地气,并不是书本上那些高屋建瓴的大话虚话。
孙燚越来越确定,这个人一定是林平平推荐名单上的人才。
曾祥全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将军居然有这么多务实的疑问,求教的态度谦虚真诚,像是真心真意的在寻求解决之道。于是也没有太多顾虑,尽自己的经验,侃侃而谈。
两人聊的投机,孙燚忍不住感叹道:“以曾先生的学问才能,不该困守在这小小私塾里,应该在更高的位置,为百姓排忧解难,造福一方才是。”
曾祥全也只是把孙燚的话当作客套话,笑呵呵的:“你我这般只是闲聊,当不得真,官场上的事,勾心斗角,可不是这么说说就好,老夫看开了,不想再去污水里再走一遭了。”
孙燚没有多劝说,只想着等赵先生到了,再亲自挑选。
门外出来喧闹声,大门被撞的砰砰响:“姓曾的,开门!开门!你罗爷爷来了。”
:“包庇反贼家眷,姓曾的,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破旧的大门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哗啦一声,倒了下来。几十个人闯了进来。
曾祥全用孙燚等人都想不到的灵活窜到墙角边,摸出几根笔直的柴火棍子,有长有短,往孙燚这里一丢:“拿着,防身。”
:“大夏律第三十二条:私闯民宅者,被房主打杀,无罪!”曾祥全双手握住一根半长木棍,勇敢的站到闯进来的人面前,大声怒吼!
孙燚,李砚,大柱子委实大吃一惊,这个看起来文弱书生,其实也是文弱书生,居然还有这般血性,颇有侠气。
混混们轰然大笑,一个个从身上抽出短棍匕首:“啧啧啧,瞧这书生,读书读傻了,一个人还敢喊打喊杀,真不知死活。”
罗大头眼见,看着坐在草棚下的孙燚三人,更是嚣张:”诶,真巧,这几位公子哥也在,太好了,省的老子到处找你们了,不是很能打吗,出来,滚出来。”
孙燚和李砚相视笑了笑,掂量掂量手里的棍子,:“硬是硬,就是轻了点,不怎么顺手啊。”
李砚抿着嘴笑了笑,狭长双眼更为细长:“至少这样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