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明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说实话的,我担心那条疯狗比担心官兵还多。就算死在官兵手上,老子好歹还是死在阵前,要是无端被那疯狗咬了,老子还无处伸冤。“
张六顺偷偷注视着周荣明愁容满面 ,拎起酒壶斟满酒:“来,喝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张六顺贴近周荣明,嘴里吐出来的酒气热乎乎的喷在周荣明耳边:“敢不敢做点大的,弄死那条狗,开门投靠官兵去?”
周荣明眼睛瞬间瞪的老大,眼中那一丝醉意化作冷汗流淌下来:“你,你怎么敢这么想?”
:“守不住的,不光我们守不住,安西城也守不住,我们会死的,死后还要背上叛贼的罪名,家里人都要跟着受牵连啊。”
:“投降?老子一家人都在安西城内,老子这一投降,一家老小都得死!”
:“不会,我可以保证你一家无忧。”张六顺信心十足。
周荣明盯着这个张六顺,突然觉得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实在有些陌生。
:“你,到底是谁?”周荣明身子向后仰去,拉开和张六顺的距离。
张六顺吃了口菜:“如果马远超没有反意,我就是张六顺,是你的朋友,也许一辈子。而现在,我是朝廷的人,曹知义。
“曹知义?”
:“嗯,曹知义。”张六顺咧着嘴:“老子原来名字多好听,改成张六顺,又土又憨又傻。”
周荣明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害怕,眼前这个可是朝廷安插在安西城的内应,是此刻的敌人,而自己居然没有什么敌意。
:“为什么是我?”周荣明好奇的问。
:“为什么不能是你?胆小,孝顺,还有一点老好人。我家老大人说过,这样的人,坏不到哪去。”张六顺笑的奸猾。
周荣明也傻笑一下:“你有几成把握?”
:“有你配合,十成把握,没有你,六七成吧,张一名已经被那只疯狗逼的想造反了,他才去找张一名要了三万两银子,又找他要五万两,张一名比你还想弄死他。”
:“官兵那里有接触吗?”
:“没有,我的身份是保密的,现在的官兵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可给我保密啊,千万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啊,那就这样打开城门?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万一官兵。。。”
:“大哥,我们卫军本来就是朝廷的,不是马远超的,我们和官兵才应该是一条道上的,拨乱反正,阵前反戈,他们会对付我们?”
周荣明听着张六顺蛊惑的话语,似乎很有道理。他眼中有了光亮,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
:“敢不敢?干不干?”张六顺嘴巴不停,说话和吃肉两不影响。
周荣明眼神沉静:“我家眷?”
:“放心,早就有人在负责安排了。你放心。”
:“好!老子信你一回。那就干。不过,干之前,老子要拿了那只疯狗的脑袋做投名状。”
:“行,不过,我们需要个人帮忙。”张六顺起身,喝完半杯残酒,又往嘴里丢了一块肉:“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刘庚?”周荣明实在没有想到要见的人是刘庚。:“你。。。。?”
:“张大人一找我,我就同意了,不光是我,我亲兵营所有兄弟都会同意,跟在那个杜疯狗身边,早晚得死。”刘庚嘴很大,嘴唇很厚,嘴角边有一颗黑痣,此刻黑得发亮。
周荣明毕竟是带兵之人,见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反而沉稳下来:“那就干吧,先砍了杜漫天,再开城门。刘庚,你们营谁能做主?”
:“我能,我们亲兵营能。”
:“好,这一行动,我来指挥”周荣明决断利落。
张六顺笑呵呵的:“你不指挥指挥。”
周荣明带着十几个精挑细选身手最好的亲兵,在刘庚的带领下,大大方方走进杜漫天的屋子,护卫在门外的亲兵们自觉的让出道路,屋子里一股难闻酒气,杜漫天打着呼噜,响声震天。
刘庚点燃了屋子里几根蜡烛,暖暖的光照在杜漫天的脸上,脸色红里透黑,一股黑气弥漫在额间。
张六顺啧啧称奇:“瞧,传说中人要死了,脸上会有死气,居然是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活人脸上死气这么重,哎,这是该死之相啊。”
:“怎么样,要叫醒他,让他死个明白吗?”张六顺又问道。
:“呛啷”一声响,周荣明抽出战刀,一刀剁向杜漫天的脖子,余势不减,刀砍在床板上,入木三分,血喷了出来,将杜漫天的脑袋冲开。
:“杀人而已,叫醒他干嘛,做个糊涂鬼更好。”周荣明亲自上前,抓住鲜血浸染的头发,将脑袋拎在手里,看了看那张恶心丑陋的脸,随手丢给张六顺:“来,城内我来,城外你去。”
刘惜军被刘四喜从睡梦中喊醒,听完刘四喜喜不自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