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没有想到新婚燕尔的孙燚会突然出现在面前,他难得的有些诧异:“阿蛮,你。。。有事?”
孙燚:“赵先生,我想请你帮我画一幅画。”
:“行啊,画什么?你喊人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还要亲自来一趟呢。走,跟我去书房。“赵先生招呼孙燚向书房走去。
赵先生在书房里点着炉火,等室内暖和起来,才走到书桌前铺开笔墨纸砚:“说吧,你要画什么?”
:“人像,画一个人像。”孙燚缓缓说着,眼神渐渐发生变化,变得淳朴温暖,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
孙燚缓缓的话语,赵先生的笔在纸上游走,等最后一稿成型,孙燚已经说不出话来,他静静的看着画纸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手指轻轻的虚虚摸着纸上的线条,像是抚摸着真实的脸,每一道皱纹,每一处老年斑,每一点疤痕,都是那么熟悉亲切。
画像里的那个老头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笑得那般温暖,眼神里全是满满的宠溺和关爱。思念如潮水般翻滚,这是孙燚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挂念,却是不敢触及。
泪水从眼中滴落,无声无息。
赵先生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书房,孙燚自己在书房里哭一会,笑一会,喃喃自语。
许萧萧轻步站到门口赵先生身边,询问似的看向赵先生,赵先生也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许先生也不追问,将手放在赵先生温暖的手心里,乖巧无比。
许一会儿,孙燚才从书房里走来,眼睛有些红肿,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放下很重的心思。他站到赵先生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赵先生。谢谢许先生。”
赵先生依然温和的笑着:“不碍事的。”
夜里,孙燚将赶工裱好的画像摆在成亲那天的堂前,牵着笑颜跪在画像面前:“笑笑,这就是我的义父,我一直叫他何爹,没有他从雪地里捡回来,这世间就没有我了。”
笑颜跪在地上,身子贴着孙燚,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何爹,你的阿蛮已经成亲了。这就是我的妻子,柳笑颜,她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子,我带她见见你,你瞧,阿蛮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呵呵,我已经算好了,以后啊,要生好几个孩子,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帮我带儿子啊。”
柳笑颜松开孙燚的手,整理整理衣裳:“阿蛮。昨日成亲拜高堂,我们今日给你何爹补上吧。”
两人跪拜完毕,笑颜看着画像,很认真的说道:“何爹,我没见过您,只是一直听阿蛮说起过您,在阿蛮心里,您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我和阿蛮结婚,没有经过您老的首肯,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像您一样,全心全意地好好照顾他。”
几只喜烛同时炸开几朵烛花。
这一夜,在遥远的冰天雪地下某一处城池里,一个巨大的院落,某一间屋子里,一个老人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醒来后,泪湿枕巾。
曲先生和柳大人终于经不住两个年轻人的苦苦相劝,搬进孙燚的新院子里。
只是这样,夜里的春风几度,果然如春风一般温温柔柔。
婚后不过两天,就是除夕,兄弟几人哪里管孙燚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大好日子,呼朋引伴之下,不约而同的提着各种酒菜聚齐在孙燚家中。
曲先生和柳大人过来陪孩子们喝了两杯,自觉的离开酒桌,有他们在,孩子们多少有些拘谨。
张婶送了几碟菜,热了一壶酒送了过去,两位老人自得其乐。
:“原本没有家,现在两个老大成家了,反而就有了家。为我们有了新家,干一杯,干一杯。”小柱子笑嘻嘻的把这一夜打扰改变了性质。
孙燚丢了一颗花生过去,砸在小柱子头上:“这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不过主要是我阿蛮的家!懂不懂,要有主次之分好不好。”
:“哎呀,大家的家,大家的家。”众人乱哄哄的喧闹着:“干杯干杯。”
:“来来,再来一杯,敬老大,敬大嫂。”小柱子又吆喝上了。
笑颜转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孙燚:“谁是老大,谁是大嫂?”
:“呃?”孙燚愣神:“总不能我是大嫂呗?”
孙燚横着眼看小柱子:“呀哈,你个小毛孩子,现在这么坏了吗?居然敢挑拨老子夫妻感情?”
:“哈哈,那你说谁是大嫂谁是老大呗,听你的。”张山虎红着脸:“你们说对不对?”
:“对啊,对啊,让阿蛮自己选择呗,让他自己选,无论是谁,我们都认。”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
孙燚眼见不妙,急忙转移话题:“诶,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金陵,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要娶妻,你们还记得吧?怎么就没有消息呢?”
大家嘿嘿哈哈的瞧着大柱子,大柱子憨憨的笑,一张大脸涨的通红,眼神依旧坚定:“昂,我说的,我就要娶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