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好不容易才从巨痛中恢复一些,挣扎着爬起来,身边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伸手搀扶一下,他们的眉眼飞扬,乐在其中。孙燚悻悻的觉得自己理亏,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冤,
大柱子蹒跚着走到自己面前,孙燚眼前亮了,还是柱子哥有人情味,知道关心自己,孙燚伸出手去,期待大柱子搀扶自己一把。
:”阿蛮,你失踪的事,是我向刘校尉,曲先生,笑笑汇报的。与其他人无关,你要是觉得是我出卖了你,你可以把我革职。”
“嗯,战场上自己的主将甩开亲兵独自行动,说明这亲兵当的不称职,我愿意接受惩罚,回去当一个大头兵。”大柱子憨憨的说话,明显带着怨气。这可是大柱子第一次在孙燚面前撂挑子 ,可见孙燚这次确实让这个老实人伤心了。
孙燚刚想开口解释,李砚走了过来,扶住大柱子说:“柱子哥,你要是不想跟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干了,跟我走吧,我陷阵营正缺少你这样的好汉。”
:“诶,大肚哥,你什么意思?当我面抢我的人?”孙燚急了。
:“什么就是你的人了?你自己一个人不是更自由快乐吗?想干啥干啥。不用拖累大柱子这样忠心耿耿兄弟。免得你把自己作死了,还要大柱子那一营好汉子们为你赔命。”李砚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孙燚留。
孙燚原本还有些觉得冤的心思霎那间消散,看着大柱子愁苦为难的模样,心中愧疚难当,他窘迫的说道:“柱子哥,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李砚一步向前揪住孙燚的衣领:“孙阿蛮,你要是再有下次,别说大柱子不跟你,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孙燚竭尽全力的站直身子,平视着李砚,李砚板着脸,眼神复杂,既是生气,又是庆幸。
孙燚心里一阵热流涌动,他一把抱住李砚,用力拍着他的背后,贴在耳边说:“知道了,大肚哥,一定不会了。一定不会了。”李砚僵硬的身子突然就放松了,揪住胸口的手也放下:“兄弟们都以你马首是瞻,你的生死,就是我们的生死,你记住了!”
孙燚紧紧的抱了抱李砚,又松开手去搂住大柱子粗壮的腰:“柱子哥,对不起。”大柱子眼眶红红的,突然嚎啕大哭。大柱子这几天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委屈和压力,虽然看起来成熟木讷,其实也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一下情绪突然爆发,顿时哭的不能自已。孙燚更是羞愧难当。
好不容易搞定大柱子,周飞,高胜宪,胡洛几人才围过来,周飞和孙燚认识的久,知道他的性格,说话就很直接:“你是不是想做陈卫虹那样的指挥使?看你救过老子的份上,这次我才给你求情,再有下次,老子亲自上阵打你八十大板。哼哼。”
高胜宪和胡洛倒是没有这么放肆,即使孙燚被罢了指挥使的官职,两人还是客客气气的,并对孙燚挨打一事表达了支持和赞赏。一致认为这是罪有应得。
李平平洗了手回来,一脸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刚才涂的药每天涂一次,明天中午我再去给你上药吧。,嗯,痛是痛了点,效果却是极好的,你要坚强点,刚才叫的像杀猪一样,实在有悖你的身份啊。嘿嘿。”
墙倒众人推的孙燚欲哭无泪,这灵与肉的双重折磨只是开胃菜而已,李砚和李平平扶着孙燚回营的时候,想想曲先生和笑笑等着自己,孙燚就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曲先生根本就没有和孙燚多话,他随手抽出那根油光发亮的黑红戒尺,在孙燚两边手心狠狠的各抽了十下,孙燚的手掌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曲先生打完之后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有。孙燚看着曲先生颤颤巍巍的背影,斑驳的头发日渐稀疏,拿着戒尺的手一直在颤动着,孙燚出奇的安静和后悔。
李平平用的药性固然狂暴,效果却好,四五天后,孙燚就能下床活动,倒是曲先生抽过的手掌还是红肿疼痛,活动不便,当年曲先生的下手打过的手板心远远不如这一次伤的厉害,孙燚也不敢诉苦,二十岁的人了,还被曲爹动手打手心,可见曲爹有多生气和害怕。
柳笑颜很是平静的伺候了孙燚几天,不喜不悲,一句埋怨也没有,除了神色微微有些憔悴,平静的反常。孙燚使出浑身解数想逗笑颜开心,笑颜也只是浅浅的礼节性的笑一笑,转瞬即逝。两人每日几乎都在一起,屋子里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温度。越是如此,孙燚心里越是惴惴不安,胡思乱想。
孙燚正趴在床上发愁,看着笑笑在屋子里忙来忙去不发一言,孙燚就愁肠百结,笑笑的行为太明显了,这就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静默的时间越久,爆发的力度就越强烈。孙燚心里很慌,很慌。
刘惜军进来的时候,孙燚仿佛见到了救兵,他拖着伤体爬下床,挤出谄媚的笑,端茶送水,殷切的不行。刘四喜似笑非笑,看着孙燚肿的透明的双手,笨拙的捧着杯子送到刘惜军面前桌子上,一副卑微的老实模样,又看看站在屋子一角看似平淡,眼神却带着杀气的柳笑颜,心里明白几分。他凑到刘惜军耳边窃窃私语,却又是每一句话清清楚楚谁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