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带着亲兵营全速前进,这一些彪形大汉们像暴怒的熊瞎子一样横冲直撞,几乎是一条直线追了过来,路上遇到的阻碍都是一冲而过,绝不停留。
胡唤带领的山地营也几乎全打乱了,他匆匆忙忙的拢了一百多个山地营的精锐士兵也追了上来,沿着亲兵营留下的明显痕迹紧紧追了上来,却始终没有追上亲兵营,这时候的胡唤才明白,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起来虽然笨拙,却是真正的精锐。
而一直到现在才接到通知的胡洛,着急忙慌的带着山地营顺着山脊的另一边往这里绕了过来。
蛮军的联络哨声响成一片,慌乱急迫,期待能接到新的命令。白苔文迟迟不肯下达撤退信号,他不相信自己的军队在山地里不是官兵的对手,慌乱的哨声逐渐减少,直到某一支射偏的箭矢钉在他身边的树上,他才察觉到事不可为,兵败如山倒。
在自己三百嫡系的掩护下慌忙往林子深处逃窜,他甚至都没有下达撤退的通知,这时候如果没有人抵挡官兵的野蛮突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够逃脱。
白苔文为自己的自信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躲在暗处的孙燚原本还在缓慢的搜索敌酋的方位,这一逃,顿时落入孙燚眼底,孙燚不远不近的坠这白苔文逃跑的路线,甚至都不在隐瞒自己的身形,身上的衣裳很巧妙的给他提供了足够的掩护,一路上随手杀死了几个蛮兵,还无形给后方的追兵留下追踪的线索。
白苔文跑的很快,孙燚追的很快。厮杀声居然渐渐的听不见了。
直到现在,逃亡中的白苔文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队伍还是聚集在一起撤退,他坚信,官兵并不可能追的很远。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队伍后面,有一个战意十足,阴险无比的战士,正小心翼翼的追赶上来。
蛮兵逃窜的路线七拐八拐,跑过好几处林子,翻过了几座山,身后的厮杀声彻底消失不见,白苔文扶着一个小树,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几名搀扶他的护卫全身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被刮的七零八落,露出无数道细密的伤口,渗着血珠。
其他的护卫散乱的布置在四周,无一不是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歇一歇,歇一歇,追兵追不上了。”白苔文气喘吁吁的吩咐。
:“小爷,我们再往前赶一点路,到清溪再休息吧,那里有水源。”一个年长点的护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白苔文气急败坏:“急什么,歇一下再走,没人能追上我们。”
护卫低下头,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坚持。
:“你,你去后面看一看,有没有逃回来的族人,带回来。”白苔文指了指那个护卫:“立刻去,看看还有多少人逃回来了。”
护卫呼吸还未平息,坚持着站直了身体:“好,我马上去,小爷。”
孙燚躲在一处干枯稀疏的草丛后面,呼吸平稳。透过草丛的缝隙,他敏锐的发现前方十几米处一片草丛,草叶还在微微颤抖,那里应该躲着人。再前方一片乱石的凹处,有抹颜色和乱石的青灰色略有不同,应该也是有人躲藏。
孙燚心里暗喜,这些家伙也跑累了,一旦停下来,各自找了地方隐蔽起来,各自为阵,正常的游哨,固定岗都没有安排出来。
孙燚看着地形,俯下身子,缓缓的向后撤退几步,,绕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借着高低起伏的草丛地形,蹑手蹑脚向那堆石头处潜行,脚步轻巧无声,身形忽隐忽现,林中杂草丛生,藤蔓纠葛,光线又昏暗,蛮兵们跑了这么一路,体力消耗过大,注意力也没有之前那么集中,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的身影。
躲在乱石凹处阴影的蛮兵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极力控制呼吸,一柄萃毒的短刀放在手边,眼皮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模糊了右边的眼睛,蛮兵只能用很小很小的动作一次次的去抹去眼角上的血污,眼神凶戾,一张脸看起来狰狞无比。
孙燚躲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盯着蛮兵,蛮兵再又一次伸手去抹眼角上的血滴,这一瞬间,孙燚合身扑了上去,贴上身子的一瞬间,短刀从手腕下翻出,一刀刺入蛮兵的胸口,同时左手用力卡住蛮兵的咽喉,蛮兵的身子猛地弹动一下,却被孙燚的身子紧紧压住,血红的眼睛顿时变得惊恐,又缓缓失去光亮。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绷直的身子渐渐的软了。孙燚压着蛮兵的尸体,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周围也没有动静,他才慢慢将短刀从蛮兵的胸口抽出,这一刀应该是正中心脏,胸口流出来的血不多。
孙燚侧耳倾听,后侧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他从乱石堆里滑落下来,像一条蛇一样,缓缓扭动着身体,向声音传来之处摸了过去,几息之后,躲在树下腐败枯叶中的蛮兵,捂着脖子从隐蔽处跳了出去,鲜血从手掌里喷涌而出。霎那间几支短箭破空而来,射向蛮兵刚才的躲藏之处。
孙燚原地几个翻滚,也顾不上隐藏身形,连滚带爬,像受惊的小鹿四处乱窜,无数短箭射空,钉在树上,咄咄有声。蛮兵们眼中一个奇怪的人影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