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菜园子里,一位身材消瘦的老人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身边人说话。
说话的人穿着像个富家翁,年岁不大,四十来岁,胖乎乎的挺着一个大肚子,脸色黑黝黝,一双小眼睛挤在一脸横肉里,只露出一道细细的缝,看上去貌不惊人。
老人听完,随手抓起一块土疙瘩,在手中捏成细细的泥土:“这么说, 张理成要动手了?”
:“嗯,看起来是。”
:“稽秘司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啊。”老人轻言细语道。
胖子摸着大肚子说:“张理成占着大义呢,除非稽秘司想要造反,否则没有反抗余地吧。”
:“你别忘了稽秘司是做什么的,他们可不会轻易让张理成得手,张理成一旦开战,谁知道他身边会不会突然冒出几个死士弄死他。不要小看周三,那可是个奸诈阴险的老狐狸。”
:“老大,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胖子问
老人沉吟一会道:“先观望吧,看看局面再说。”
胖子犹豫半天鼓足勇气问道:“老大,我们这些年的谋划,到底有没有意义?”
老人猛地转头,迷糊的眼神瞬间锐利无比:“你问出这话,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兄长们?当年他们两人为了保你一个,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你身边那些弟兄们是怎么死的,你也忘了?是不是这些年日子过的太安逸了,你都忘记那些舍生忘死,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弟兄们了?”
那胖子猛地站直了身子:“大人,我从没有忘记死在战场上的兄弟们,我从没有忘记!”
:“钟胖子,下次你再说出这样的话,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你!”老人怒气冲冲的说道,一瞬间,杀气激荡。
胖子挺胸凸肚:“是!大人!”
:“哼哼,这些迂腐文人们,真的以为用嘴巴说说就能让天下太平,老子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刀枪无情。”老人站起身子,佝偻消瘦的身子竟如山岳般雄伟。
:“钟胖子,你先回去。等他们先闹一闹再说。”
这一日,张理成在宫里逗留良久,刑部,吏部,兵部的三部尚书在宫里商议许久,天黑才各自散去,不久后,兵部冲出几匹快马,直奔卫城而去,当夜凌晨,周三得到黑甲骑内的紧急线报,黑甲骑接到 圣旨,不日将出动四千骑前往金陵。
周三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子里的火炉似乎烧的太旺了,热腾腾的燥的让人睡不着,周三打开房门,一股凉意直冲进来,月朗星稀的寂静夜晚,显得很是宁静。
明日,这样的夜晚就看不见了吧,金陵城,将会成为鲜血淋漓的杀戮场。
周三爷站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直到身上心里都变得冷冰冰的时候,他才走进屋子。
:“黑子,通知下去,一个时辰后,所有监察长开会。”周三爷的语气和寒夜一样冰冷,如寒夜一般寂寥。
曲先生院子里,孙燚躺在炕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顶,想着白天里的事,特别是张太傅居然光明正大的绑了柳大人来交换,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一直以为刘惜军平日里做事有些激进,似乎不够光明正大,没想到金陵城内,这些朝廷重臣做事,更为不堪。
:“想什么呢,心事很重啊。”睡在一起边上的李砚用胳膊捅了捅孙燚。
孙燚转过头,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大肚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处的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出来两年了,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李砚无声的笑了笑::“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你阿蛮哥人生感悟睡不着觉呢。”
孙燚转过头去:“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舒服。”
:“怎么了,和笑颜吵架了?不会吧,你没有这胆量吧?”
噗嗤一声,睡在一边的小柱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小柱子小声的说道:“你给阿蛮哥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柳老大面前炸翅啊。”
正说着话,曲先生在门外敲了几下:“都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大家顿时翻身而起,小柱子匆忙点上油灯,打开房门,曲先生一身凉意的走了进来,眼神有些疲倦。:“快收拾,只带最需要的东西。”
昏黄的灯光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严峻,这大半夜的搬家,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稽秘司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里,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周三蜷缩在大椅子里,一众监察长神色严峻。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未来一段时间里,将是不太平的日子。
:“张老,情报那里有没有新的发现?”
昏暗灯光下,张老的老年斑显得更深:“张理成一直在宫里,没有回家。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家里灯火通明一直是人来人往,非常忙碌。”
周三爷点点头:“老周,你们呢?”
老周四十来岁,站起来沉稳的说道:“所有的内应都在候命。不过传来的消息说各位大人身边都有不明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