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致城内都尉府,王晋勇接到刘惜军的信,信里还夹着两张十万两的银票,信中除了嘘寒问暖的客套话之外,就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帮忙购买骏马,越多越好,钱不够只管说话。
送信来的是平武城一个商人的管家,武江开航之后,很多商人又开始富贵险中求的商贸活动。落致城本来也是重要的商贸之地,来自南方的商客也越来越多。
王晋勇询问了管家几句,发现他只是带信而已,也就客气的打发离去。自己坐在书房里发呆,反反复复的看着手中的信和那十万两银票,虽然刘惜军信里只是阐述说南方买不到战马,需要兄弟帮忙,王晋勇还是觉得有些异常,刘惜军哪来的这么多钱?而且为什么要到这么远来买马?只是因为和自己熟悉?二十万两,可以买三千马,但是要送回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路上即使顺利,需要打点的也要好几万两。
南方局势,真的到了要自保的地步了吗?
王晋勇想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头脑,干脆就放弃了,要马而已,老子就给你搞马,自己兄弟,无论怎么说,该支持还是要支持。王晋勇喊来李光奇,把这任务交了他,李光奇现在依旧担任守备军的骑兵营正,不过他的骑兵营,现在三千有多,这半年多来,王晋勇和李光奇绝尽全力的扩充骑兵队伍,刘惜军给王晋勇的几万银票,全部花在骑兵建设上,倒是物有所值。
王晋勇总是觉得,自己努力扩充骑兵,是在某一天能为刘惜军提供帮助。
整个大夏,就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迎来春节。
最令人担忧的边境居然一年里相安无事,南方匪乱突然间就偃旗息鼓一样,除了两座重镇落入匪军,百姓生活也没人干扰,并且境内也没见匪军活动了,朝中几方势力暗中较劲,始终没有撕破脸摆上台面,这一年春节,居然比日常还来的宁静。
平武城内,孙燚来找刘惜军请一个月假,刘惜军问他事由,孙燚又扭扭捏捏的说不明白,陪同一起来的李砚鄙视的看看孙燚,转头对刘惜军说:“报告都尉,我们请假去金陵找几个在稽秘司的朋友,阿蛮请假去见柳笑颜,报告完毕。”
刘惜军看见孙燚的脸都红了,于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们几个去看朋友的我可以批假,但是阿蛮,你要去见柳姑娘,此事有些难办,柳姑娘的父亲是三品高官,你如此去,人未必允你进门啊。”
:“不怕,我会翻墙,笑笑不会不见我的。。”孙燚倒是不扭捏了,口直心快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几匹骏马在四野间振蹄狂奔,细细绵绵的雨水在身边形成一层轻薄白纱,少年们去心似箭。
周三的屋子中间点着一个炉子,一个大大的砂锅咕嘟咕嘟的翻着红红的汤花,周围放着少少一些蔬菜豆腐,大盘的牛羊肉堆成山高,周三,曲先生,江白,沈黑四个人围坐炉边,满头大汗,嘴里窸窣声不断,手中筷子不停,肉山去了一多半后,周三和曲先生的动作才稍微慢了下来,眼热的看着两个年轻汉子食欲不减大快朵颐,忍不住抿口酒,叹气说道:“哎,果然不负当年勇啊,好吃好喝伺候着,居然吃不下。”
江白嘴里胡乱嚼着一块肉,烫的吱哇乱叫,端起酒一饮而下,畅快的说道:“嘶,舒坦,这红锅子吃起来就是畅快,又辣又烫,这大冷天的吃出一身汗来,舒坦,真舒坦。”
沈黑下箸如剑,嘴里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整张黑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红色炉火照映下,闪着红色的光。
周三笑眯眯的摸着肚子:“瞧小黑子,像一块燃烧的炭。”
沈黑大大的白眼珠子一翻,透露出对周三的不满。
:“小白,等几天阿蛮他们就来了,你把那几个小家伙放几天假吧。”曲先生温和的说。
江白胡乱吞下一大块肉:“好,我给他们放几天假,一年没见了,让他们兄弟快活几天。”江白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曲先生,阿蛮来,见不见柳姑娘?柳老爷会不会把他打出来?”江白笑着问道。
曲先生摸着额头:“我也愁着呢,这事我们也管不着啊,反正现在许萧萧和赵无极还在金陵,到时候让他们头疼去,两个都是他们的学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江白突然大笑起来,丢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打了个嗝,喷出一口酒气:“就许先生那个性子,要是柳老爷不给面子,她会不会用药迷了两孩子,生米煮成熟饭?”
沈黑筷子上夹着片肉,停顿在空中,愣神想了一下,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会!”
这一下,三个人都疯狂大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柳大人该做何解?几个人依着对柳行云的认识,脑补了无数个可能,越想越是笑的乐不可支。
这个时候,孙燚一行四人,在距离金陵不过两日行程的安庆城云洛县的一家面馆里,稀里哗啦的吃下四十几碗面,引得众人侧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