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军正举刀架开对面砍下来的一刀,顺势将刀身向前一送,刀刃划过刀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正正削向对手握刀的手指,对手忙不迭的丢刀收手,冰冷的刀刃瞬间从他胸口一掠而过,匪军低头惊恐的看着胸口的一道深长的刀口,鲜血哗啦一下涌了出来,涌过他试图捂住伤口的手掌,匪军手忙脚乱的倒了下去。
匪首的一声大喝炸响在刘惜军耳边,刘惜军根本来不及转头看,身子猛地一扭倒向地上,手掌在地上用力一撑,又跳了起来,那匪首偷袭来的一枪刺了个空,正在回手收枪,枪头与刘惜军的盔甲摩擦,溅出几点火星。匪首右手抽枪,左手一刀冲着刘惜军的腰间斜劈下来,又快又狠,刘惜军长刀奋力一撩,将匪首的刀撞的荡了起来,匪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惜军的身手如此矫捷,刘惜军战刀已经划至他的面前,匪首慌忙向后撤了一步,身子突然倾斜,踉跄了一下,刀锋几乎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匪首站定身体,摸了摸鼻子,鼻尖上居然绽出了细细的血珠。匪首的眼神变的血红,他咧着嘴,伸出黄白的舌头舔了舔手指,左手长刀指着刘惜军,狞笑着喊道:“砍死那个当官的,赏银百两,娘们一个!”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抽空了,一时间打斗声都停了下来,无数贪婪凶残的眼光顺着刀的方向看向刘惜军,炙热的眼神几乎点燃空气,几乎同时,附近至少有十几个匪军丢下对手,义无反顾的向刘惜军扑了过去。匪首的身形隐匿其中,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断枪,刘惜军的盔甲挡得住刀砍,却未必能挡住枪刺。
匪军野兽般的冲向刘惜军,战场气氛立刻变得灼热,短短一瞬间,刘惜军和李志勇两人就被牢牢围在中间,两人背靠背的站住,十几把刀劈头盖脸的剁下,两人手忙脚乱的招架着,尽量避开要害,实在躲避不开的只能侧侧身子,让刀锋砍的盔甲乒乓作响。
李志勇眼眶欲裂,疯狂的舞动着手中长刀,用自己壮硕的身体帮刘惜军抵挡乱刀,身上的盔甲叮当乱响,不知受了多少处伤,匪军们肆意的叫嚣着:“他们不行了,他们扛不住了,砍死他们!砍死他们!”匪首紧紧盯着刘惜军盔甲腹部的一个裂口,断枪悄无声息的刺了出去,刘惜军此刻只来得及应付漫天刀光,一时竟没有察觉危机悄然近身。
匪首眼前一亮,向前跨进一步,手上的断枪又准又狠的刺向刘惜军的腰部。枪尖轻轻颤动,急不可耐的欲噬肉饮血,冰冷的枪尖瞬间刺入刘惜军的身体,刘惜军心生警兆,却已无法避开,他只能顺着枪尖刺进来的方向猛地一扭,枪刺割开血肉,却无法深入。
匪首心中暗叹可惜,这一枪要是扎的实在,刘惜军此刻已无半点抵抗之力。想想能杀死官兵的一个大官,匪首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努力维持手上的稳定,再一次躲在人群中寻找机会。
刘惜军感觉到腰上受伤颇重,黏糊糊的血液顺着腰部流过大腿,小腿,半边身子有些麻木。李志勇还在大喊:“刘四喜,你特么的在哪里,还不滚过来!?”刘四喜背上被砍了一个口子,右小腿被铁棒砸了一下,似乎骨头都断了,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全凭这一股气向李志勇叫喊的方向挪了过去,刘惜军闯入敌军的时候太快了,他和亲卫们根本没有来得及跟上,眼前就失去了刘惜军的身影,刘四喜眼神迷乱,看见身边一个穿着相同盔甲的士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指了指前面:“都尉,都尉,都尉在那,去帮忙。”
孙燚带领八百重甲守护在队伍最后方,掩护队伍撤离,半天队伍都没有冲杀出去,他觉得纳闷,挥手喊来大柱子:“柱子哥,情况不太对,撤离的动作太慢了,你去前军看看发生什么情况。”大柱子全身蒙在重甲里,闷声闷气的说了个好,转身向前方跑去。
刘惜军越来越虚弱,手里几乎握不住刀,他觉得力气随着腰间的血液流出而缓缓消失,脸色煞白,汗水沁透了全身,视线越来迷糊,似乎天要黑下来了。李志勇也已经不复勇猛,精疲力竭的挥舞着长刀,有时候对面的刀砍下来,自己也没有力气去阻挡,低头弯腰,任由战刀砍在身上,他几乎绝望了。其实站在战场高处观看,此时的匪军所剩不足几百人,被官兵围着一顿乱砍,偏偏刘惜军和李志勇,刘惜军的亲卫队幸存的几个人,又被这几百人包围在中间,脱身无门。
大柱子一眼就看出危机所在,顾不上多想,盯着刘惜军的方向,大步冲刺起来,像是最初在许家学院里大钟先生教的那样,每一步都实实在在的重重踏在地上,再借助地面的反震继续向前猛冲。这时候战场上出现一种诡异的现象,一个巨大的身体,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盔甲,背上背着一根巨大的棒子,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牛,踏着厚重的脚步,极速地在乱兵之中撞出一条直线,不管前方是敌是友,全部撞的飞起,直线的尽头,是包围圈中的刘惜军。
刘惜军终于抓不住手中的刀,不知道哪一次的碰撞中脱手而出,他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依稀听见遥远的呼喊声:“都尉,起来,都尉,都尉。”他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像什么,像什么野兽冲过来了。他渐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