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前,面对千骑冲阵,宋亦未曾退后一步,也不曾让一人活着越过他所站之地,可说,无愧苍乾
现在,全力挡住外敌一击,保全独步门祖师堂,可称,无愧师门
此时此刻,宋亦忽然觉得身体疲累的很,他慢慢闭上眼睛,总感觉丹田和心头各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身体内那些废掉的筋脉也发出了抽搐式的疼痛
“宋亦,独步门有你这个门主,真是一大幸事”
默默注视着身下一切事物的白恒慕然爽朗大笑
下一刻,在场的所有独步门弟子,只要是修炼过门内三种绝学的人,他们的脑海中都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在反复演练着异拳,柔掌和钳腿
无论春夏秋冬
春天,百花盛放,于花中挥拳
夏天,蝉鸣附和,烈日下出掌
秋天,落叶飘零,冷风中踢腿
冬天,雪落漫天,却无一片雪花能落在那人身上,在其蒸腾的真气下雪花消融,散于天际
那道人影从未停歇,拳练百万,掌出携风,腿裂金石
已经弃拳习剑的大长老宋填海他的脑海中同样有着这副画面,这一刻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宋薪看着闭目养神的师父,回想着先前的一拳和师父三种绝学,心中激荡,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越过
武学九品,一步入那黄境之巅。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本应身受重伤的宋亦睁开眼睛,手肘一撑,男人从地上弹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祖师堂外,身躯一震,以他为中心,周身万千气浪翻涌。
一股异常凶悍的威压从他身上传出,威势远胜当初蒙山断的破镜一刀
宋亦踏出一步,无数独步门弟子跪拜下来
“今日起,独步门封山五年”
此话一出,原本大喜之中的宋填海脸色瞬间冷峻下来
封山,意味着五年之内,独步门不再招收任何弟子,门内,只出不进,这对一个渴望着新鲜血液的大宗门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大,那些跪下的弟子面面相觑,不明白门主此举意欲何为,而且按照拜师之时所说,五年时间他们多半要下山,摆脱师门,各自闯荡,如此一来,独步门这么多弟子,最后剩下的恐将十不存一。
“好一个封山,好一个宋亦”
白恒笑道,他已然明白了宋亦的打算,独步门如今有了天境坐镇,那些本就良莠不齐的弟子自然便不在需要,能不能保住四大宗门之一的位置,只看天境宋亦战力如何,而且五年过后,相信独步门也不会再随意收徒。
“白兄,要不要随
我喝上一杯茶”
宋亦笑望向白恒
“道理讲过了,答案找到了,你宋亦是个汉子,可惜不爱饮酒,日后再有机会,可以切磋切磋”
说完,白恒身形消失不见,只余下那不断颤动的百年古树
“各忙各的,师叔随我进祖师堂”
宋亦大手一挥,原本颤动不已的古树骤然静止,接着他转身步入祖师堂,威压散去,众弟子起身,开始收拾着残局,宋填海和两位师弟嘱咐了两句便朝着祖师堂内走去
此时的祖师堂内,狼藉一片,再没有一张完整的椅子,宋亦面朝祖师灵位,背对着宋填海
宋填海看着自己师侄的背影,步入天境,本应志得意满的宋亦,此时的背影显得竟是有些萧索,眼见他不准备开口,宋填海问出了一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
“那人说的答案是什么意思?”
“那场大战中,我挡住了一支千人精骑”
宋亦转身,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在说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往事
“是你消失的那两个月”
宋填海闻言,面露惊讶
“血战过后,身受重伤,经脉受损,被人所救,一直在养伤”
宋亦说道,接着便看到了地上破碎的茶具,突然有些心疼,那段时间被一个烧瓷人家所救,这套茶具
还是他亲手烧制的。
“为何不说”
宋填海问道,如果此事传出,宋亦声望定会水涨船高,连带着独步门都会更进一步,可偏偏宋亦闭口不谈
“我师父曾经说过,出该出的拳,而不是为了什么而出拳,我所做之事,只是为了心安”
宋亦说道
“师叔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为何封山?”
见宋填海沉默不言,宋亦出声问道
“你是门主,你有你的想法”
宋填海看着宋亦的眼睛,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是有些看不透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师侄。
“师叔语气中颇有些怨气”
宋亦咧了咧嘴角
“一切为了师门,不曾有怨气”
宋填海立在那里,老人腰杆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