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1 / 3)

张大按老邢头吩咐,将水袋灌满,临行前老邢头对景宸说了句:“省着点喝,你可别死在这儿。” 随即又补充道:“我们过几日再来。”

只听石门上锁,二人脚步声渐远。

程绪宁方才一直在山道转角处靠着山壁抱腿坐着,听见景宸那边有声响,她便往更深处又挪了些。

等人离去,这才发觉原来来人至始至终并没有要进来查看的意思,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先前太过谨慎,真是没必要跑那么远啊。

她才经历了悬崖摔打,实是全身酸痛,山道虽不算不长,可她巴不得一动不动原地躺着才好。

听见石门关闭、锁链撞击的声音后,程绪宁吸着气重新走回景宸身旁。

她低头看见他脚边放着鼓起的水袋和干粮袋,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还未来得及道谢,便诚恳道:“谢谢你的干粮和水。”

景宸点点头:“这些,要是省着点,够我们二人吃三四天了。”

程绪宁听了不免感动,真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继续分给自己水和粮食!

“我先帮你解开手脚的绳子吧!等天光暗下去,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在景宸身边蹲下,开始研究起他手上的绑绳。

程绪宁费了些力气,绳结纹丝不动,她手倒是生疼,见绳子缠得这样紧,便不由问道:“这样绑着,你如何吃饭喝水?”

景宸像是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只低声道:“还能怎么吃?小狗怎么吃,我就怎么吃。”

程绪宁不置可否,只低头专心帮男孩解着手上的绳结,二人不再言语。

山洞中无人说话,不知为何,程绪宁心中隐隐透出一阵悲凉。

生死攸关的危机时刻已经过去,那些该想的、不该想的,悲伤的、更悲伤的事,像隐于海洋深处的冰山,此刻逐渐在女孩心口浮起。

她无声掉落了几滴泪,景宸一开始并未注意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心中惊讶,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毫无征兆突然就哭了起来?

男孩有些不解:“你这是在哭吗?”

程绪宁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她吸吸鼻子,再低下头,用脏得不行的袖口擦掉脸上的泪水。

景宸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冷静地说:“你先给我松了绑,等我能活动了,我定会想办法带你逃出去。”

女孩儿闻言抬起头看着他,见她神色认真,景宸又说:“你既然能进来,我们就一定能出去。”

程绪宁低着头为他松了半天绳子,奈何绳结粗硬,她细皮嫩肉又没什么力气,便抬起头说:“你在此处等着,我去给你找块尖石来。” 说完转身离去。

景宸虽是看着她的方向,眸光却并没有聚焦在她身上——他在冷静思考:如此境况,何为上策?

自他从天岳国被掳获到此处,已一月有余——其实他在山洞中,早已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直到有次听见张大对老邢头的抱怨,才知原来已过去了那么久。

出事那日,胞兄因前几日吃坏了肚子而发高热,于东宫中养病。

景宸与三哥、五哥和九弟他们同听夫子讲学,原先授课的少傅近日染上了肺疾告病,宫中怕耽误皇子学习,便换了位夫子替课。

那日,代课夫子在课后将景宸留下,他并未怎样,只稍事问了些问题:先前少傅教授了哪些内容,皇子们文章又学了哪些……如此种种。

谁知,正巧叫他碰上了父皇御前的申公公来文华殿抓壮丁,说是运华帝命他来唤几位皇子代为整理内阁的谏章……景宸被逮了个正着,跟着申公公前去整理那些堆成了山的谏章,就这样直至深夜。

他只记得,三更过后,有宫人来添香,随后不久他便渐感困顿,等醒来时,已被蒙住眼鼻,似与货物一起行进在颠簸的商道上。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在这山洞,再没怎么见过日光。

现今想来,吃坏肚子的胞兄、急病的少傅、代课的夫子、御前的申公公、殿内的用香、如此种种……真可谓连环相扣。

此番计谋着实胆大妄为,景宸后悔自己在深宫中韬养多年,竟还是如此轻敌:他未能料到,在父皇的地方,居然都有人将手伸得如此长!竟是连皇子都敢绑!

母后故去、外祖家覆灭……自他记事起,便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却未料敌人竟已如此猖狂,叫他防不胜防,终是陷入了这般境地。

在货车上醒来的那一夜,景宸闭着眼,偷偷听见了老邢头与张大的谈话,这才明白买凶者本是打算杀了他。

要不是那老邢头生性贪婪,想两家通吃,自己恐怕早就成了荒野一具无名尸。

在这昏暗的山洞中,景宸没来由地,竟然有些想笑。

谁能想到,泱泱大国的七皇子,天岳太子唯一的同胞兄弟,竟被绑在这一处无名坑洞中,如丧家之犬一般苟且偷生,就连大小解,都只能屈就于石门边的瓦罐里。

天岳国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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