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正假寐,听见房门声响,以为是花非花进来,也不睁眼,只依旧躺着不动。
“花儿去了哪里?”云容侧头询问身后的花木。
花木:“回夫人,公子去了膳房。”
云容秀眉一蹙,“花儿去膳房做什么?他以前从不踏足那地方的。”
花木暗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的公子,忙的快成陀螺了,只要关于辞公子的事,可是上心的很呐。
“回夫人,公子怕辞公子烦闷,让膳房做了点桃花酥,说让辞公子吃着玩。”花木继续道,“公子不放心别人,故自己去膳房盯着去了。”
云容微微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好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吧。”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婢女,“你也出去吧。”
云容款款走至床侧,落座在小凳上,面色带笑的打量花辞,俨然老母亲看别人家孩子般,眼里满是赞许和欣赏。
一时,花辞被看的有些发毛,他微微欠起头,谦恭有礼的道:“晚辈花辞见过夫人,叨扰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云容伸手示意花辞躺好,笑道:“你身上有伤,躺着说话即可。”
“难怪我家花儿喜欢,你的长相确实出挑,尤其这双桃花眼......”云容端详着花辞,“公子这通身的气派,该是出身富贵之家,若不是花儿救了你,这辈子你二人恐难有交集。”
花辞道:“夫人别这样说,府中公子救了我,如今我寄居府中养伤,老爷和夫人又为人宽厚,他日我必结草衔环,报答贵府的恩情。”
云容“噗嗤”一笑,回:“好孩子,你别有压力,花儿是救了你没错,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逼迫你的理由。”
花辞神色一顿,这位花夫人倒是个拎得清的,相貌举止端庄得体,竟比之宫妃也不逊色,只是生的儿子嘛,倒像一只跳脱的野兔。
“花公子他......”
云容安抚似的拍了拍花辞的手,又道:“当年我生花儿时落下病根,此后再难有孕,老爷又不曾纳妾,故此,花儿被养的有些骄纵。
“不过,他虽言行不羁,却也心性纯良,对人对事一向赤诚,他对你......”云容敛眉想了一会儿,“可能是一时起意,这孩子没什么长性,等过了这阵子,说不定就会改了主意。”
云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轻声一笑,话家常般又开口,“花儿小的时候,也是粉雕玉琢的,特别讨人喜欢。
有一次我带着他去礼佛,那寺里的主持见了花儿,居然说什么‘花儿是凤命’的胡话,我本是不大相信的,可如今看来,却多少也有点信了。”说着,云容收敛了神色,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担忧。
花辞扬眉,“凤命?”
云容点点头,“没错,我当时只当玩笑,未曾放在心上,如今看花儿对男子上心,他年龄也不小了,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我看公子对花儿无意,既然无意,就不要给他希望,省的公子走后徒留花儿难受。”
花辞道:“夫人见谅,婚姻大事我做不得主,没有家父的准允,我不能承诺什么。”
“那你自己的心呢?”云容起了身,反问花辞。
“我......”
看着花辞欲言又止,云容反而笑了,她道:“公子最好一直如此,我们花家是商贾之家,只求衣食无忧,不想搅进权力的斗闹场,花儿的性子也不适合那里。
待公子伤势大好,请尽快离开,至于花儿......公子不必忧虑,他既喜欢男子,我便会尽快为他寻个男子成亲,不会妨碍到公子的。”
“夫人,我......”花辞还未说什么,推门的声音和花非花的声音一同响起,“阿辞,桃花酥来啦!”
甫一看到云容,花非花脚步顿住,夸张的笑意僵在脸上,“娘,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的院子我如何来不得?”云容走上前,为花非花拭去额上细密的汗,“整日里毛手毛脚的,这么着急做什么?这点子小事打发下人去就行,还非得自己去。”
花非花用衣袖抹了两下脸,嘿嘿一笑,“花木比我还毛躁,我不放心他。”
云容嘴巴一抿,对自己的儿子很是无奈,“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刚走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昨日你爹可气的不轻,你有空还是去看看他吧。”
“哦,好,知道了,娘。”
花非花手提着食盒,看着云容离开后,方转过身子,走到桌边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盘桃花酥。
小巧的白玉盘上,几块桃花酥点缀在上,状似桃花瓣,色泽淡粉,此时正蒸蒸冒着热气。
花非花坐在榻边,伸手捻上一块,递到了花辞嘴边,“阿辞,你尝尝。”
方才云容所说的话,反复在花辞脑中回味,他正沉浸其中,却见一块桃花酥递到嘴边,神色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