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离的消息虽还没有传开,但薛家上下显然是已经知道了。
马车停到薛家门口时,从前还十分殷勤的小厮如今又恢复原样了。
行礼时懒懒散散的,眉眼间还隐约可见轻蔑。
荷香抿了抿唇,双眼如刀剐向他。
薛蕙自己却没当回事,而是径直往里走。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荷香忍不住压低了嗓音骂道,“从前您哪次回来他们不是上赶着巴结啊,如今居然这般敷衍。”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呢?”芸香忍不住说她。
“我就是见不得夫人受委屈。”荷香瘪着嘴道。
“哪有人能给我委屈?”薛蕙笑着道,“我若连门房的小厮都要去计较,只怕要少活几十年了。”
一个看门的小厮这般踩低捧高,便也说明他这辈子只能做个看门的了,没什么往上爬的能力。
这种人,薛蕙又何必费心去置他的气呢?
这次薛蕙回来,门房上的人禀的晚,等她到了薛老太太院子里的时候,才有婆子进去禀。
那婆子对薛蕙还算客气,规规矩矩行了礼,请她进屋。
此时屋里除了薛老太太外,还有甘氏也在。
她们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在看到薛蕙进来后,都不约而同合上了嘴。
“哟,阿蕙回来了。”甘氏笑眯眯地朝她道,“昨儿听说你与侯爷和离的消息,我还同你娘说呢,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大,这么大的事竟然自己一人就定下来了。”
薛老太太对薛蕙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她还生气昨日的事呢。
可即便如此,薛蕙还是行了礼问好,而后才回甘氏的话:“二婶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呢。”
甘氏一愣,随即委委屈屈道:“阿蕙,你这么说就真的是冤枉我了。”
“有没有冤枉你,二婶心里自己最清楚。”薛蕙脸色冷漠道,“二婶与其在这里说我的事,不如还是想想薛荣吧。”
比起薛蕙和离的事,薛荣显然更为棘手。
他的婚事到如今都没定下来呢。
甘氏的脸色果然变了,但脸上还是强撑着一抹笑:“他的婚事已经要定了。”
“哦?”薛蕙挑挑眉,似笑非笑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要嫁给他?”
“你闭嘴吧!”薛老太太终是忍不住,指着薛蕙骂道,“他好歹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说自家人的吗?”
“平时家中背后说我的人也不少啊。”薛蕙道,“如今好歹我还是当着二婶的面说的,是吧?”
她挑衅似的看向甘氏,看着她那气得发白,却又偏要维持着笑的表情时,只觉心头痛快不少。
甘氏涌到嘴边的话已经要克制不住了,可她到底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似是为了要在薛蕙面前扳回一局,故意道:
“别以为只有你能嫁侯爵府,我的荣儿也能娶一个侯爵府的姑娘。”
薛蕙佯装诧异:“二婶说的那个侯爵府,不会是文远侯府吧?”
薛老太太不悦地看了一眼甘氏,怪她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