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董舟掩饰的很好,但他在看到银票的那一瞬间,双眸之中还是迸发出了一抹炙热。
他甚至习惯性的捻了一下手指。
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薛蕙但笑不语。
将人送走以后,薛蕙也回了四宜堂。
回去路上,芸香轻声禀着董舟离去这几个时辰里做了什么。
“如您所料的,世子又去了一趟赌坊。”芸香压低了嗓音道,“是个小赌坊,有几两银子便能进的。”
“他是赢了还是输了?”薛蕙问。
“刚开始连赢了十几把。”芸香道,“听刘植说,世子带去的银子都翻了好几番,可他不知足,后来一次性赌了个大的,全输进去了。”
“哼。”薛蕙讥讽地笑笑,“狗改不了吃屎。”
“夫人跟二姑奶奶打的赌,有把握吗?”芸香不由有些担忧,“要不要让刘植再差人?”
“不必。”薛蕙摇摇头,“董舟才刚输了银子,正是不服输的时候,从宋云巧那里要了银票必定会去赌,只需要盯紧了他就行,不用插手。”
“是。”芸香颔首道。
不过是三千两银子而已,薛蕙还不放在心上。
至少这次以后,宋云巧若再回府来要银子,她大可理直气壮的拒绝了。
约莫到傍晚的时候,董舟的事情就传回侯府了。
他拿着三千两银子去了自己从前常去的赌坊,预备一雪前耻。
可今日不知是赌运不佳还是时运不济,三千两银子竟然不过半个时辰便输光了。
他在赌坊闹起事来,被赌坊老板当街扔了出去。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
不过半日工夫,这件事便被传遍了大街小巷。
事情传到太夫人这里时,薛蕙跟甄氏正陪在一旁。
听到底下人来禀,太夫人脸上没什么变化,倒是甄氏脸色巨变:
“莫不是看错了?姑爷怎么可能又去赌呢?”
小丫鬟只是来递话的,也不敢胡说:“门房上的人是如此来报的。”
“下去吧。”薛蕙朝小丫鬟说了句。
小丫鬟这才满脸感激地退了出去。
太夫人看向薛蕙,阴恻恻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祖母说笑了,我难道还会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薛蕙笑了笑,道,“只是人一旦沾上赌瘾,要想彻底戒掉不容易。”
“就算家里有座金山,赌徒也能将家底赔光啊。”甄氏开始为宋云巧担忧,“母亲,这下该怎么办啊?云巧已经嫁去了承恩侯府,她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说着,甄氏的双眼睛红了起来。
太夫人心底不悦,尤其是看着薛蕙脸上那抹笑,更觉刺眼。
她总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
可具体哪里不对又实在说不上来。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太夫人冷着脸道。
甄氏怔了一下,讷讷道:“难道……就不管了吗?”
“还能怎么管?”太夫人瞪她一眼,道,“承恩侯夫妇都在,他们自己教出来的好儿子,难道还要让我们给他收拾烂摊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