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董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饶是太夫人也被气得红了眼,“他们究竟娶的是我家的姑娘,还是我家的银子?”
“先前就听说董家欠了不少银子,我还只当是谣传,那日承恩侯夫人上门来说要将婚事提前,我也只当是承恩侯当真病重,没成想,没成想啊!”
太夫人越说越气,气的胸口不顺,咳了起来。
薛蕙此时也不好置身事外,走上前替太夫人轻轻拍着背:“祖母注意身子,气大伤身,为了这件事气病了不值当。”
“我倒是要去问问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甄氏也难得硬气了一回,“我好好的女儿嫁过去,被他们这样磋磨。”
宋云巧趴在甄氏怀里哭,全然没了出嫁那日时的甜蜜。
太夫人深吸了好几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压制下去后,才看着面前的薛蕙道:“阿蕙,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承恩侯府做的虽然过分,但这件事也不好宣扬开了,否则到时也是两家一起丢脸。”薛蕙轻声道。
太夫人沉着脸道:“你说的不错。”
“那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云巧?”甄氏不甘心。
“自是不能。”太夫人冷声道,“云巧既是没犯七出之条,咱们说话也该硬气些。”
“可……可他们摆明了就是要银子。”宋云巧抹着泪道,“听说董家在我嫁过去之前,便已变卖了几间铺子。”
估摸着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将希望寄在宋云巧的嫁妆上。
可谁知她带去的嫁妆银子,加起来连一万两都没有。
甄氏听了这话,下意识就朝薛蕙看去。
薛蕙正从钱婆子手中端过茶盏,递到太夫人手上。
她像是没看见甄氏的眼神。
也或许是看见了,当做没看见。
甄氏自也说不出让薛蕙拿银子出来的话。
“董家还缺多少银子?”太夫人喝了一口茶,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宋云巧摇摇头,“只听府里的丫鬟说,相公先前爱去赌坊,或是那时欠下的赌债。”
太夫人这下不说话了。
董舟有赌瘾她是知道的。
可当初宋云书战死,宋家的侯爵位置岌岌可危。
她只想着攀附权贵来保住宋家,即便知道董舟浑身的毛病,却仍旧为宋云巧定下了这门亲事。
薛蕙在旁听着,面上虽无什么变化,可心底却是一阵的冷笑。
无论是宋云书的婚事,抑或是宋云巧的,都是太夫人一手促成的。
她只看眼前利益,并不管他们成亲后是什么样的日子。
说到底,这一家子的豺狼虎豹,加起来都不及太夫人的心狠。
这个念头才刚划过脑海,薛蕙便听见了太夫人在叫她。
“祖母有何吩咐?”薛蕙应声。
“如今你我之间也不必打哑谜了。”太夫人道,“你的铺子里有多少收益,我也弄明白了,你的手里不缺银子,当日我抵押给你的铺子,我也不要你还回来。只是今日,云巧这事,你得帮。”
她说着话,眼里的压制力半点不少。
这是要强压着薛蕙拿银子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