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弧线掠过云雾,白子峰身轻如燕,一路上行,二人陡然降落到石阶最上方。
“走,我们进去吧。”林雨荷挑眉翘目,瞥了一眼白子峰,拉着他向曲殇殿内部走去。
他边走边抬头,凝视上方,曲殇殿仿佛一座高楼大厦,金光弥漫下来,无形中形成一种威压。
“这殿有啥好看的,快走。”林雨荷从小看惯了这座大殿,已是见多不怪,把瑰丽堂皇看成是稀松平常。
片刻后,他二人便来到一条拱形通道,走廊上遍布石柱,每一根都刻着金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石柱上方金石悬浮,淡淡金光闪烁,如同深夜篝火,将大殿照射得一片通亮。
走廊下方溪水潺潺,鱼儿跳跃,荷花青绿,宛如世外桃园,一片生机盎然,折射出清淡典雅。
细水迭荡,“哗哗”作响,仿佛乐曲般优美动人,谁见了都会心旷神怡,畅然物外。
突然,荷叶上泛起铮铮浓光,如同彩石绽放,鲜艳夺目,却温和如冬日斜阳,芳香淡淡,沁人心脾。
仿佛走了十几分钟,二人才穿过拱形走廊,白子峰猛然抬头,凌冽金光刺眼,处处透着刮骨般的浩荡玄气。
“父亲,您看看,这件鳞袍怎么样?是不是很合他的身?”林雨荷率先踏着步子走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白子峰才慢慢摆脱金光的束缚,睁眼向前看去,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不由得向后退却几步,再次放眼望去,心中还是掠上一丝胆寒。
一座龙椅熠熠生辉,灿烂耀眼。
那是由龙的骨架雕刻的座椅,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铭文,白烟泛滥,比白骨还要白上几分,比雪花还要亮上几分,比精油还要丝滑几重。
那种白,摄人心魄,令人胆寒。
仿佛地底的琼脂仙乳,洁白无瑕,鲜活锃亮,世所罕见。
并且,龙骨上符文璀璨,犹如一个个小洞,纹理清晰,缓缓旋转,给大脑一种惊奇之感。
移目向上,那金光愈发灿烂。
一双矍铄之眼泛着金黄,犹如蜡水粘稠精密,光滑透亮。
那眼中之光仿佛可以穿透时空,有种难以抗拒的神威,金光粼粼,涟漪叠叠,似一汪清泉,明澈如镜,不可与之争锋。
过了好一会儿,白子峰才看清了那龙椅上端坐着的拾光者,此人正是孟岩溪,虽已见过,可再次见到,仍旧心有余悸。
他只觉得全身每一根血管都在悸动,血液奔流如海浪翻打,甚至有种心潮澎湃的冲动,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静。
天识内的浮因尊者仿佛感受到一种额外的绝代之能,即刻收敛魂息,将外放的所有光芒吸入气泡,像是完全冬眠了一样,此刻,白子峰的肉身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大殿沉寂了片刻,了无音调。
孟岩溪眸光闪烁,骤然,金光驰骋,似电鳗放电,雷霆千钧,转瞬从龙椅闪现到白子峰眼前。
“好强。”他几乎没有意识到空气的任何波动,也没有在心理上做好任何准备,就这么被强者靠近。
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难以猜度,神鬼莫测。
孟岩溪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了看白子峰身上的鳞袍,尤其是多看了几眼衣袍上的鳞片。
白子峰感受到那无尽神威,孟岩溪越是靠近,越是心生一股瓦凉,越来越旺盛,冷意漫布每一寸皮肤。
如同寒冬时节的冷风,不断横扫肌肤,狂劈乱砍,让他难以阻挡,百般难忍。
“运气不错,此袍虽是破败了些,但余辉尚在。”孟岩溪缓缓开口。
他猛然手指一点,双指凝聚出一个棱形符文,似雪花惊艳迷人,棱角鲜明,刚猛坚韧。
白子峰心头一怔,神思惊诧,心惊肉跳。
动作来得太突然,他不禁手心冒汗,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有刀刃即将刺入眼帘,害怕却无法阻止。
光晕弥漫,符文猛然被打入鳞袍,似阳春化雪,金光浸透,在袍丝上慢慢散开。
随着光晕铺开,鳞袍上的破洞被悉数“缝补”,弥合得完美无瑕。
直到此刻,白子峰心中石头落地,压着嗓门将想要呼吸的那口深气化散,极力压制内心的波动。
“鳞袍已经被我修补好,可挡帝兵之威,一般的法器无法对你的肉身造成伤害。”孟岩溪带着冷漠的表情,手指回敛,缓缓垂下。
“谢谢父亲。”林雨荷腿步摇曳,蹦跶过来,对着孟岩溪甜甜地说了一声。
“荷儿,你且退下,父亲有话要和这位子峰少年说。”孟岩溪面色阴沉,一脸肃然。
他神光粼粼,显示出铁一般的生硬,眸光更是冷峻些许,严厉且坚定得让自己的爱女无法阻挡。
林雨荷深知孟岩溪的脾性,犹豫了片刻,可还是不得不来到白子峰身旁,细细道:
“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