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扶徵没理他,筋骨云亭的大手,做敲门状,敲了敲关雅颂别过去的后脑勺。
“干什么?”关雅颂正气着呢,突然被打扰,声调不由自主拔高了好几个分贝。
男人被吼了一嗓子,觉得新奇,除了两个老的,还没人敢对他这样大呼小叫。
“还气呢?”他满眼揶揄,“气性这么大。”
关雅颂没个好脸,“要你管。”
厉扶徵笑了,“关雅颂,事情解决就翻脸不认人了?”
关雅颂:“……”都解决了,谁还跟你虚与委蛇啊。
她又不是自虐狂,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才不要继续阿谀奉承呢。
“呵……”男人气笑了,没有预兆的猛然捉住了她的小臂,强迫她转过身来,
“听好了关雅颂,我根本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也从没想过要去你的学校找你麻烦。”
“放开我……”关雅颂本能想挣开他,却是听完他的话后,愣住了。
“你没想过要找我麻烦?”
厉扶徵凝着她的眼睛,“我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值得我惦记?”
“我不是目睹你打人了么?你不怕赵小姐报警我配合警察调查么?”
“我怕?”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开了她,用一种上位者的眼神,似笑非笑地俯瞰女孩的天真,
“关雅颂,你以为有人敢接我厉扶徵的案子?”
闻言,关雅颂脊背一凉,没人敢接么?
她扭头,用眼神向厉老爷子求证。
厉老爷表情复杂。
虽然不想让小姑娘见识这个世界的阴暗法则,但事实就是如此,弱者没有话语权,除非强大起来。
得到默认,关雅颂心头更凉,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是你说要告我的,现在又说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因为你装不认识临时起意的,明白?”
关雅颂沉默了。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都是她想多了,这段时间的小心防备,就是个笑话。
蓦地,她看向厉爷爷,是他说厉扶徵会去学校找她麻烦,是他说厉扶徵会斩草除根。
见她终于意识到不对,男人唇角弯起,低头,也看着厉老爷,在她耳边说:
“某些人为什么要危言耸听吓唬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关雅颂眸心微晃,“厉爷爷,他说的是真的么?”
厉老爷脸上出现一缕被当场拆穿的尴尬,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关关啊,我承认有点夸大其词了,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让你留下来,我答应过你爷爷要好好照顾你,你能明白爷爷的苦心吗?”
“呵……”厉扶徵嘲讽,“确实够苦的,苦到恶意抹黑别人。”
厉老爷一脸无辜,“你名声本来就差,多一回少一回的,你不是不在乎吗?”
厉扶徵:“……”
可真是他的好爹。
男人起身,叉着腰看着吊灯笑了,随后一脚踹翻了身边椅子。
接着,又抄起一个价值不菲的瓷器,砸向了玻璃窗。
“哗啦——”
玻璃应声碎裂,发出震慑人心的巨响,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关雅颂吓得一抖,拔腿就跑。
上次就是因为腿软没跑成,才闹出现在这一出,这次可不能再傻傻的站在原地了。
本来气冒烟的厉扶徵,瞥到关雅颂抱头溜走的画面,一下破功了。
薄情寡义的东西,他被她曲解,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他转身,冷眼看着厉老爷,“你该庆幸你是我的老子。”
换成第二个人,他绝不会放过。
一秒都不想再待,厉扶徵黑着脸摔门离去。
饭厅陷入一阵死寂。
厉老爷看着满地狼藉,沉默了几秒,随后迷惑地看向身后老唐,
“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名声了?他不是不要脸吗?”
老唐耸肩,“这……可能是岁数大了,知道要面子了吧。”
—
厉扶徵出了饭厅,路过大堂,看到一抹玲珑身影正要上电梯,脚步一顿,“关雅颂。”
关雅颂一脚已踏进电梯,听到厉扶徵的声音,闭了闭眼,想装听不见,继续走。
只是想到他刚才的暴戾,心底有些发怵,又把脚收了回来,转身露出假笑,
“小叔叔您要走了吗?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她那并不真心的笑容,厉扶徵生出一股无名火,提步走向她,“除了这些,没别的话要说了?”
“别的?”关雅颂想了想,哦,她知道了,“小叔叔晚安。”
厉扶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