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雅颂是本着能和平解决,尽量和平解决的态度来的。
见他如此铁石心肠,不给半点转圜余地,顿时颓丧起来。
贺先生说一遍哄不好,就多哄几遍,可厉坏蛋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哄好的。
再待下去,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
关雅颂一脚踏出豪车,算了,法院见就法院见吧,她尽力了。
然而,她的另一只脚还没跟出去,身后就传来男人嘲弄的声音,“关雅颂,不想一笔勾销了?”
关雅颂身形一顿,扭过头来。
车里光线昏昧,男人半隐在黑暗中,脸部的轮廓剪影,冷冽朦胧,
“我当然想啊。”她看着他,遗憾地说:“可你不肯。”
她也是有点骨气的,都一再让她走了,她才不要继续哄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任何困难,都能把她打倒。
又是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厉扶徵觉得好笑,“做事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以后怎么能成大事?上来。”
“昂?”关雅颂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愿意和解了?”
男人没说话,侧身,手臂越过她头顶,按下她那边门框上的按钮。
车门自动往回关。
关雅颂连忙把自己落在外面地上的脚收回来,坐好,目光如炬,踌躇满志道:
“小叔叔,这次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男人唇畔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很有诚意,但我现在不想吃饭了。”
关雅颂微怔,不想吃了?
行吧。
已经领略到他的不好相处,关雅颂丝毫不觉意外,想了想说:“小叔叔,要不我赔您钱吧?”
这样谁都省事。
男人掀开两人之间的扶手箱,从里面取出一支郁金香杯,音色淡淡,“我不缺钱。”
一瓶价值不菲的威士忌,旋即被递到了关雅颂的面前。
金色液体闪烁着漂亮光泽。
关雅颂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厉扶徵,心领神会,接过来打开,殷勤为他倒上,话赶话的问:“那您缺什么?”
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德底线,又在她力所能及之内的,她都可以。
男人晃着酒杯,没说话。
浓郁的酒香开始在空气里挥发,一片寂静。
阿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关雅颂,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自己走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等等!所以,徵哥这是看上关小姐了?阿盛后知后觉。
后座,关雅颂没有得到厉扶徵的回应,心底逐渐忐忑。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老倒是痛快些啊。
她越等越焦灼,撩起眼眸,偷偷去看他。
就见慵懒后靠的男人,长腿交叠,手肘撑着扶手,正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
他的视线肆无忌惮,意味深长,一寸一寸扫过她的唇,她的锁骨,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传递着某种信号,看起来危险极了。
而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这一讯息。
他倾身,缓缓凑近她,声线沉窒,“我缺的,你肯给么?”
关雅颂心脏“咯噔”一跳,登时有种头皮炸了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双手呈交叉状,挡在身前,警惕地瞪着他,“你……你……我不出卖色相的,你想都别想!”
说着,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趁手的东西当武器,便脱下小白鞋,拿在了手里,磨刀霍霍地举着,
“我告诉你,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还拿过金牌,你……我劝你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厉扶徵被她又怂又凶,随时准备干架的架势给逗笑了。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想吃掉。
男人喉结滚动,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揶揄道:“行了,别挡了,我对搓衣板不感兴趣,别自作多情。”
关雅颂:-_-||
你才搓衣板,不,你金针菇。
啊呸呸呸,她在想什么,都被气糊涂了。
不过,他的话虽然带有一定的人身攻击,但所传达的意思很合她的心意。
不感兴趣正好,她求之不得,等干完这票,她扛着火车连夜跑。
关雅颂卸下防备,把鞋穿回去,透过两前座的空隙,看了一眼时间,8:55
“小叔叔,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明天再说?”
厉扶徵点了点头,“也行,地址。”
关雅颂听到他答应,心底一喜,才要开门下车,就听到他的后两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重复一遍,“你的地址,我送你。”
“不用送不用送……”关雅颂摆手,“我自己回去就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