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扶徵不明就里,自带凉薄的眼睛瞥过去,“喜从哪来?”
贺斯臣指着他胳膊上的掐痕,笑得暧昧,“跟爷们儿装纯是吧,哪个女人挠的?赵可可?”
提到那个晦气东西,厉扶徵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抬脚踹了过去,“你他妈想哪儿去了。”
灵敏躲过这一脚的贺斯臣,微微诧异,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昨晚上没跟女人睡?”
“……”
厉扶徵没说话。
昨天晚上的事,可以说是他这25年来的奇耻大辱。
去参加宋老的寿宴,谈成一桩百亿生意,心里舒坦,就多喝了几杯。
宋家是国内的商贾巨擘,往上数三代,那都是黑道上的狠角儿,无人敢惹,便是厉家,也得给三份薄面。
所以宋老将醒酒汤递给他时,他没有让阿盛试喝。
一来,不想扫宋老的面子。
二来,宋老是他的合作商,一条船上的,不可能害他。
就是这么一个空子,让赵可可那个死人钻了进去。
见他一张脸愈发阴沉,贺斯臣抬头看向沙发后面的全能保镖阿盛,“真的没睡?”
阿盛耸耸肩,“你知道的,徵哥不喜欢女人。”
“所以,忍过去了?”
阿盛点头。
贺斯臣朝厉扶徵竖起大拇指,“爷们儿你让我佩服,不过……到底为什么啊?你被女人伤过?”
厉扶徴没搭理他。
贺斯臣又看向阿盛,“你来说。”
阿盛眨了下眼睛,不敢说。
其实也没特殊原因,就徵哥上初三那会儿,老太爷去世,徵哥所有的堂兄堂姐来奔丧。
大人们都有事要忙,就把孩子都丢给德华,不,徵哥带。
除了洲洲小少爷,其他都是女孩儿,今天给他扎满头小辫,明天趁他睡觉给他化妆,后天给他涂指甲油,在身上贴满芭比贴纸……那段时间,徴哥生无可恋。
贺斯臣没等到答案,就没再追问,而是说起了正事,“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开业在即,你什么时候启程?”
厉扶徵放下酒杯,“索尔去吗?”
索尔,是拉斯维加斯市长的儿子。
南美的军火市场已经被他拿下,那个赌场是他进军北美的第一步。
做军火生意,打通关系,至关重要。
贺斯臣道:“没有意外的话,一定会去。”
厉扶徵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那我明早启程。”
——
开学后的一段时间是忙碌的。
关雅颂的专业课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而她又不在状态,设计稿每每都被打回来。
她忙得晕头转向,等终于闲下来,才发觉竟已大半个月过去。
这期间,风平浪静,那个坏蛋并没有找她的麻烦。
也是,赵小姐又没死,也没报警,跟她完全牵扯不上关系。
这样一想,胆子就大了起来,这天下午放学时,她没上厉家的车。
她站在车外面,对后座的厉之洲说:“小洲你先回吧,我跟室友有约,今天晚点回去。”
望着关雅颂渴望的眼神,厉之洲犹豫了下,点头,“行。”
他开门下车,“让李叔跟你去,我坐出租车回家。”
“不用不用。”关雅颂慌忙摆手,“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你是女孩子,不安全。”
“那我让我室友送我吧,她有车。”不等他再说什么,关雅颂转身就往宿舍的方向跑。
厉之洲喊不应她,只好随她而去。
这么多天都没事,就几个小时,应该没事的。
等车子消失在转角处,关雅颂从墙后探出头来。
其实,她没有约,而是要去打工。
卡里的余额,比脸还干净,饭卡里也快没钱了。
若不是早餐和晚餐都在厉家吃,她早就破产了。
17:20左右,关雅颂骑着共享单车到达之前打工的西餐厅。
餐厅位于佰盛广场奥兰大厦的顶楼,东临全球有名的长安大酒店,南望御江,主厨是法国调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在S市颇负盛名。
当初,她是在室友姜十安的帮助下,得到这份工作的。
十安姐是个白富美,她的爸爸跟餐厅老板是好友,因此,给她开了特例,工资日结,工作时间自由,上班前只需要提前联系经理调班就行。
“小关关来啦。”一进后门,保洁阿姨就热情地喊她。
关雅颂扬起一个明媚笑容,“吴阿姨,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
吴阿姨笑:“我很好,快进去吧,下班后来找我,我给你带了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