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宣言。”康帕拉催动着螺旋的力量，气流便化作涡旋，将植被自地面上寸寸剥离，直达波鲁凯特脚边。
“要干什么？”他警惕地向后退却。
“实验。”康帕拉回答道，只见那气旋之中，植被被割碎成纸张一般的青绿碎片，密密麻麻的如同自沙漠袭来的沙尘，“你应该学过吧，要通过实验来验证。”
“那又如何？”波鲁凯特放下球棍，想见识一下这位“螺旋学者”的能力。
“你可玩过躲避球？”康帕拉突然岔开话题，操纵螺旋将那漫天碎屑汇聚在手掌上，逐渐旋转成一个头颅大小的球体。
“没有。”听到不远处以非亚的惨叫声，波鲁凯特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话音刚落，康帕拉脚下的地面就摇晃了起来。
“哇哦，哇哦。”他感觉像是踩到了注满水的气球之上，张开双臂以求保持平衡。
波鲁凯特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见他立马举着球棍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出乎康帕拉的意料。
“不要那么心急！”康帕拉将手心的螺旋对着地面，鼓动着气流将自己抬升到半空中，那颗绿色的“躲避球”朝着波鲁凯特迎面而来。
“给我下来！”不知后者是否想到了乔邦尼的空中战术，竟显得有些恼怒起来。
只见康帕拉身下的气流突然变得杂乱不堪，他估摸着是被波鲁凯特的恶魔能力改变了形状，以至于连螺旋都无法正常维持。
“铮锵”一声，康帕拉随即变换螺旋的方向来让自己平稳落地，随即捡起乔邦尼手边的短刀，径直挡过了那位学生的球棍。
“看这招！”波鲁凯特一边用恶魔能力晃动着康帕拉的脚下，一边操起球棍狠命击打，刚才恭敬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康帕拉正随着地面左右摇摆，没有半分失衡的意思，将波鲁凯特的攻击尽数格挡下来。
“轮转宣言！”趁着对方稍稍愣神，康帕拉将手心的螺旋抵在波鲁凯特身前，随后一阵强劲的气流将后者轰飞出去。
“这就是实验。”康帕拉见那位学生一脸茫然的模样，便不自觉回到了之前做讲师时的状态，“刚才那‘躲避球’在你身边被吹散，通过碎屑飞散的样子我就已经推断出——你只能按照单一的波浪纹路来改变形状吧。”
单一的、不规则的形状，正以他本人为圆心在缓缓转动，所以乔邦尼的子弹才会被吹开，所以子弹被吹出的方向也是如此有规律可循。
康帕拉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积累而成的感觉，在短时间内就分析好了一切。
被看穿了，被如此简单的办法看穿了。波鲁凯特极为不爽，自己为了弥补波浪纹路过于呆板的缺陷，特地只改变地面的形状来追求一招制敌、改变空气的形状来防御——这些都是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结果在康帕拉面前只成了小把戏。
我该说不愧是图形学大师吗？波鲁凯特心中已经没了底气，现在的他在这位“螺旋学者”面前就如同被缴了械一般。
“来吧。”康帕拉像是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而喊道，他转动着手心的螺旋掀起规模巨大的暴风，一口气将波鲁凯特吞入其中。
他本想通过改变暴风内部气流的运动轨迹来将其从内部一点点瓦解，但没料想到康帕拉已经针对自己的能力改变了螺旋的形状——反方向，他将正让螺旋沿着波纹形状的反方向转动！
波鲁凯特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可惜为时已晚。他不仅没能做到破坏螺旋，自己身周的防御也在被锋利的气旋像是切洋蓟一样慢慢瓦解。
“我们本不该是敌人。”康帕拉收缩螺旋，于是波鲁凯特很快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空间内，四周都是以他为中心在旋转的气流。
他举起那把短刀，内心上演了一场激烈斗争。被困在螺旋里的学生与自己之间并不存在深仇大恨，自己果真要痛下杀手吗？
毫无疑问，波鲁凯特是位好孩子，站在前教授的视角上康帕拉很愿意这么说。他投身学术，也甘于考察学习，除了带着些近乎偏执的发色歧视。他的教授也是位不错的人，想必她一定会极为伤心吧。
但是自己的心软很可能害了在场所有人，那两位革新军论外，他不能让乔邦尼深陷险境，后者在一开始甚至还考虑到不让自己蹚浑水。
“再见。”康帕拉最终松开了犹豫不决的手，那柄短刀便随着气流漂流至螺旋之中，直直地落入波鲁凯特的胸膛。
“砰。”随着一声轻响，以非亚手中的青苹果碎裂开来，上面的文字逐渐消失不见。这般响动则是将对峙中的以非亚和卡利亚都吓了一跳。
“波鲁凯特......”以非亚甩了甩手，无不悲伤地说道，“还是没能赢下来吗？”
“波鲁凯特？”卡利亚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放眼向前方望去，发现另一人已经跪倒成一副剪影，只剩下刀柄留下胸膛上在诉说着些什么，“那个人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