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说......”
身后的侯三锲而不舍,苦口婆心地劝说一身反骨的大人。
“滚滚滚,再哔哔老子把你牙打掉信不信?”
陈长安不耐烦地踹了侯三一脚。
侯三捂着臀儿,满脸委屈,却是不敢再多说了。
大人真是......他在心中腹诽。
陈长安昂首望天,落日的绯红让整座青石城都披上了一层纱衣。
他突然一拍脑袋,
“遭了,聂丫头还没接回来呢!”
王老汉的案子让他忘记了时间,误了放学的时辰。
“奶奶个熊,都怪你!”
他抬腿又是狠狠一脚,印在了侯三的屁股上,踹的后者一个趔趄。
侯三很是无语,可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憋屈藏在心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猴子穷!
二人当即转变了路线,径直朝着西城私塾飞奔而去。
走了约莫半刻钟。
“大人,就是前面了。”
侯三指着前方的一座庭院。
“嗬,嗬......”
陈长安微微点头,正要前去,耳畔却被一阵低沉的,似乎是在压抑某种痛苦的声音所吸引。
“谁!?”
他猛然转身,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阴暗潮湿的甬路口。
低吟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右手压在腰间,他迈着步子,缓缓向前靠去。
身后的侯三亦是紧张无比,他小心地跟在陈长安身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而就在两人走进路口之后,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血污,苦苦挣扎的人影,他躺在地面,闭着眼眸,痛苦地呻吟出声。
“杨先生?”
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侯三一眼便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不就是私塾的杨修杨先生么?
见此人构不成威胁,陈长安收刀入鞘,问道:“你认识?”
侯三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就是......聂瑛的老师。”
“什么?!”
陈长安脸上的淡然褪去。
“救......”
这时,重伤的杨修似乎是感知到有人到来,他痛苦地开口,
“救救聂瑛!”
“黑,黑水......”
最后一个“帮”字还未说出,声音戛然而止,杨修彻底昏死过去。
话音方落,陈长安忽而暴起,快步朝着私塾院落跑去。
推门,进院,环视四周。
不见人影!
这也意味着......聂瑛不见了!
“你快去叫大夫!”
他回到原地,迅速嘱咐侯三。
“是!”
侯三也不敢耽误,当即领命而去。
他走后,陈长安则是蹲身检查起杨修的伤势。
没有利器割伤的豁口,也没有妖魔的气息残留,身上数处青紫,淤血堵塞。
“是人为的。”
他很快就下了定义。
“而且基本上是拳脚伤势。”
为避免伤口开裂,他只是轻轻扶起昏迷的杨修,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点滴鲜血自杨修嘴角溢出,滴落在青石砖上。
陈长安扶着身材瘦弱的杨修,手上轻松仿若无物,心头一股不祥预感让他愈发的不安。
他蹑手蹑脚地将杨修扶进屋内,放置在床上,静静等待大夫到来。
侯三来了。
手里提着医药箱。
肩上扛着大夫。
大夫也是个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老头儿,等他走过来,估计杨修尸体都凉了。
“荒唐,荒唐之极,你这个莽撞匹夫!”
小老头刚被放下,吹胡子瞪眼,也不顾侯三的差役身份,指着后者的鼻子就是乱骂一通,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他年纪不小,如今被这个瘦猴强制背来,说不得就丢了半条命。
大夫脸色苍白,下一刻就变得通红,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给人气的。
侯三低眉顺眼地受着,也不敢还嘴。
一来这事就是他的不对,二来他就怕这大夫一生气就走人,惹得老大生气,这才是最可怕的。
“是小子我的不对,您老消消气......”
“您是大夫,宅心仁厚,病人为重,病人为重......”
见这后生认错态度还算可以,大夫骂了几句也就熄火了。
“哼,不跟你这莽夫一般见识!”
“奶奶个熊!”
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