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半个小时前。
江奕白将修改完成的论文发送给导师。
关上电脑屏幕,取下金丝框眼镜,捏了捏晴明穴。
还没放松几分钟,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响起。
“怎么了?”江奕白闭目养神,薄唇轻启。
李昊在电话另一头说:“白哥,我好像在c大附近的小公园里看见你上回带到我店里来的那个小姑娘。”
“嗯。”江奕白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李昊瞧着面前正在痛哭的女生,因为不熟他也不敢上前打扰,建议道:“她坐在长椅上哭得很伤心,我怕出事情,你要不过来看看。”
江奕白起身,一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帕纸,一边说:“发个定位给我,马上来。在我到之前麻烦你先看着她,谢了。”
“害,这有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谢。我在这帮你守着,你别着急。”李昊豪爽地说道。
绿色草坪中的原木色长椅,娇小的女生坐在长椅一侧,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指缝溢出。
让江奕白联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与她共同救助的小黑猫。
孤独的隐在一角,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江奕白思索良久,该用怎样的语言开口。
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又会掀起她的伤疤。
说“好巧,又遇见了。”会不会有些刻意。
什么也不说,安静的陪着她。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办法,他的话本就不多。
在内心挣扎一番后,他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伐走向长椅。
适才坐下,结果苏尔尔往一旁挪了点,拉开距离。
安静地待了几分钟,苏尔尔的哭声非但没减小,反而愈演愈烈。
江奕白迟疑着出声:“要不要跟我走?”
苏尔尔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掌慢慢地从脸上移开,露出一双莹润的眼眸,长睫上还挂着小泪珠。因为哭泣,鼻子不通气,嘴巴无意识的微微张大。
看清身旁人的面容后,苏尔尔又仓促地把脸给捂上。
她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眼睛肿得像个核桃,鼻尖通红还有眼泪的痕迹残留在脸上。
她只有随身带糖的习惯,没有随身带纸的习惯,先前的眼泪她都是直接用手背擦的。
这么一想更伤心了,在内心怒嚎:狼狈的糗样又被他看见了,我能不能钻地洞逃走啊。
“给你。”一包手帕纸递到她面前。
没有立刻接过,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江奕白,你先转过去好不好。”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江奕白听话地转过身。
透过指间的缝隙,瞄到他没有在注视自己,苏尔尔这才从他手中拿过纸巾,收拾脸上残余的泪痕。
磨蹭了一会儿,苏尔尔喃喃道:“我可以了。”
身前的女生小脸红扑扑的,秋波潋滟的眼神,嘴唇红艳,犹如被人狠狠地欺负过一般。
“要不要跟我走?”江奕白又问了一遍。
苏尔尔不解地反问:“走?去哪?”
江奕白观察了一下,苏尔尔穿着简约白色短袖、浅粉色束脚运动裤,配上一双同色系运动鞋。
他将苏尔尔拉起,调侃道:“把你卖了。”
苏尔尔“嘁”了一声:“那就看看我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吧。”
江奕白的车是一辆黑色越野型的奔驰,沉稳内敛的风格与它主人一样。
苏尔尔抬脚下意识往后座走去。
拉了把门把手,没动静。
又拉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正想着江奕白的车是不是出了问题。
前头传来江奕白的声音:“坐到前面来,我不习惯给人当司机。”
“哦。”苏尔尔应声,打开前座的车门,系好安全带。
他的车内部很干净,中控台上没有摆放和悬挂任何物件,也没有香水的异味,只有一缕与他身上一样的木质香萦绕在车内空间,很好闻。
她没再问目的地,安静地望着车窗外。
透过车内后视镜,江奕白只能看到她柔美的侧颜。
她平时在身旁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鸟,今天却格外安静,江奕白一时有些不习惯。
随手打开车内的交通广播,纯正的播音腔响彻车内空间。
“近日以来,我市公安部门接到了多起拐卖儿童的恶劣事件的举报,请市民外出时务必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以免发生给不法分子趁虚而入的机会。另外如果有发现关于人贩子的线索请及时上报公安部门,祝您出行愉快,谢谢。”
“接下来为您播放歌曲。”
……
“日后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
留低击伤你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