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流水。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春去秋来，渐渐的入冬了。
A城变得干冷。不少老人在秋冬季都住进了医院。
系统在这半年里，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路玉聊天。虽然路玉经常鄙视它吹牛逼。
“你又在跟谁说话呢？”司凯探头进来，一脸好奇。
路玉搅拌着酱料，说：“我自言自语呢，自己都把自己整笑了。”她不想跟司凯说这些。
她发自内心的认为，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和声音都是幻觉。
“幻觉。”她停下了搅拌的手，有点发怔。
司凯走来，缓缓的抱住路玉，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一口气，就像个小孩那样依赖她。
他们离婚后，两个人反倒亲近起来了，同吃同住。
司凯每天下班都会去超市采购一些好吃的，再带着豆豆在小区花园里玩一会儿，就像一个合格的爸爸那样 。
路玉每天送豆豆上学，然后开着车在城里四处溜达。
这车是离婚是司凯放在路玉名下的，贴着非常非常漂亮的粉红色车膜。
他一向是个非常非常体贴，非常乐于付出的爱人。
“想不想试一试我的本事？”系统说，“我保证你接下来无论走哪个路口，都是一路绿灯。”
路玉面无表情，“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系统急了，“我能连入交警大队的红绿灯操作系统，能延长红灯时间和绿灯时间。这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小儿科你知道吧！”
路玉慢悠悠的转着方向盘，她出城了。
A城是个三面环山的地方，一面环海的地方。
山很深。
盘山公路很长。
路玉漫无目的的，晃晃悠悠的爬在山路上。
“你要是操纵红绿灯，会影响其他人的行车安全的。最起码的，就是造成城市道路交通堵塞！”路玉苦口婆心。
“你改变了路口红绿灯时间，交警大队能不知道吗，知道了能不处理吗？他们要是发现世界上有你这么强大的算法……”
路玉停住了嘴，她在给脑海里的声音试压。
半晌，有个很委屈的声音跳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所以才想给你证明嘛……”
路玉道，“你能连我车上的网吗？”
“小菜一碟好吧，我不仅能连你的……”
“好。”路玉闭上眼睛，开始轰油门。
“你来证明你的能力。”
大学里不缺划水的学生，这些学生总是很理直气壮的在课堂上玩手机，刷视频，看剧，刷微博。他们总觉得时间是用来浪费的。
“反正都是水课，有什么好听的哇！！考试过了就行。”
从他们拖拖拉拉的行动上，从他们略显麻木和疲惫的脸上，你都能读出他们摆烂的心理状态。
章昊已经习惯了。
他在讲台上站了快二十年了，只要学生不把笔和书本扔到他脸上，他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就算学生把笔和书本扔到他脸上，再打他几下，他也会慈爱的原谅他们。
对待他的同事，他也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这个人的心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一个尖酸刻薄的同事这样评价他。
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章教授也不理会。他继续平平无奇的教学，写论文，培养学生，兢兢业业的做好一个大学教授的本职工作。
“一个人本来是浑浑噩噩的，有一天，他就像变了一个似的，有目标有规划懂得换位思考，同学们有没有想过，他的大脑发生了什么变化？”
章昊看着学生们，他们身上冲天的稚气几乎要把章昊熏的晕过去。
他想在学生身上看到那种少年老成的眼神，想看到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一个女同学站起来了，瘦瘦小小的。
“我听说有人经历过重大生离死别，会改变行为模式。章老师，这是为什么？”
章昊点点头，道，“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女同学愣住了，“呃……我不懂所以来……”
全班哄堂大笑。
章昊道，“这个问题，不是今天才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的吧？你已经寻找了很久答案了。你觉得答案是什么呢？告诉我，你的想法。”
女生边思考边缓缓的说，“我觉得人的大脑就像是一架钢琴，环境就像一双看不见的手。环境的变化就像手一样，按动钢琴的不同按键。奏出不同的乐章。”
章昊很高兴。他拿出一本书交给女生，并表示这个女生的期末成绩是满分。
“只要你们向我展示你们的想法，展示你们的思考。你们就能取得满分的成绩。”
教室里一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