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他病得去了大半条命，拉着我的手指在梦里喊母亲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唉，这个苦命的孩子，和他那舅舅一样。
53.
这几天我几乎忘了岛上还有申公豹这个人，整日和沉香待在一起。他拉着我去了岛中心的空地上修炼，这里不知为何没有云雾聚集，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蓝色天空，有一种站在井里仰望的感觉，那包裹着整座岛的云海就是水井厚实的井壁。
沉香在一块大石头上打坐，我在旁边陪他，时间一长就无聊了，拍拍衣服跑去旁边的湖里摸鱼，打算给他加个餐。结果我刚盯上了一只又大又肥且不太聪明的鲫鱼，沉香就把一块石头扔到了水里。我被眼前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手上的鱼也跑了。
臭小子。
我摁了摁手指，决定要胖揍他一顿。
然而不揍不知道，一揍吓一跳。
谁能想到我给他把灵脉掰正了以后这个少年郎会进步得这么快。才几天的功夫，他那青色的元神都敢薅长尾金鸟的毛了。
沉香得意洋洋地说：“谁让你元神那么大，肯定没有我的灵活。”
我撑着脸，笑得如沐春风，挥一挥手把我那拉风的长尾金鸟变成了拳头大小的小家雀，跟个弹球一样嗖嗖地往那少年将军身上撞。后者就像是被夏日的蚊子骚扰了一样，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死，最后被撞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还在郁闷地锤地。
沉香拉下脸：“你耍赖！——我的元神又不能变小！”
“你不能变小是你的事，难道你和别人打架还指望对方讲武德吗？”
然后我就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不讲武德。
被四五个沉香摁在地上不能动的时候，我只想冲到酒窖里揪着申公豹的领子晃晃对方质问他为什么连分身术都教给了沉香。——可恶这简直防不胜防！
“认输了没！”锁着我双臂的那个沉香问道，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这个应该是本尊，因为其他沉香都不曾开过口。
“……”
我眼睛一转，随后就开始诶呦诶呦地叫，说疼，我毒发了。
沉香愣了一下，立刻收回手，俯下身查看我的情况。
然后我就一反攻势把他胸口朝下摁在了草地上。
“申公豹没教过你怎么防止被人骗？”
沉香说他要是遇到那种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就直接把他们都杀了，哪里会被骗。
“那也是种办法……不过你还是长点儿心吧少年郎。——和别人打架，要是拿不准自己能瞬间压制住对方，就别开口说话。”
“哦。”沉香说他学到了。
“好了，你自己练，我摸鱼去了。”
我放开他，起身挽起袖子打算继续和鲫鱼战斗，结果刚走了两步又被沉香扑倒了。
……
主打的就是一个活学活用是吧。
“认输了没！”
“……认输了认输了，大侠真厉害！不要再继续互相算计了！你是要跟我扑到明天吗？！晚饭不吃了？！”
“吃。”
“那还不赶紧起来！这么喜欢压着我是吧？！”
这个死小孩，绝对是故意的。
我把沉香抓过来帮他拍拍身上粘着的杂草，随后突然意识到有点儿不对，站直了跟他比了比个子，这才发现这家伙最近长高了。想想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能卡着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呢，现在着实太过勉强，估计再有那么一两年，沉香就要比我高了。
除了我那短命的猫儿，我还真没从谁身上感受到这么快的时间流逝。四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跟凡人的四个时辰差不多，短的没眼看，可沉香就真的在这段时间里长大了不少。
“我脸上有东西？”沉香见我一直盯着他看，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几把。
“不是。”我戳了戳他的眉心：“就是感觉你长大了。”
沉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还会长得更大。”
……
那确实。
都说外甥像舅，看看那个八尺高的杨戬，就知道沉香的个子不会低。——除非刘彦昌是个矮子且血脉强大。
话说回来了，刘彦昌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