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恩刚刚睁开眼,就被一记狠厉的巴掌扇得偏过了头,她脑子一阵混沌,还没来得及抹掉嘴角渗出来的血,就又被扯着头发将整个身子向后拖拉。
“贱人,真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吗,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害嫣儿!”
发根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迫使时恩脑子清醒了一些,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
老夫人?她不是死了吗?
时恩尚未细想,就又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凉意刺骨的声音 “娘,她好歹曾经是公主,您可千万别把她打死了。”
“怕什么?如今她已被废为庶人,而且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害你的亲生儿子,娘无论如何也要替你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我楚家的规矩!”
说着,又是一记巴掌朝时恩袭来。
但这次却不听响声,一直在角落里低着头的楚御有些奇怪,抬头便看见时恩擒住了老夫人的手腕,狠狠地向地上摔去。
“啊呀呀,你,你竟然敢打我?”老夫人摔得话都说不利索,嚷嚷着要让家仆拿家法“今天我必须好好治治你,要不然怕是你不知道我楚家的祖宗礼法!”
“呵,楚家的祖宗礼法与我何干,我生在皇家,是这大齐的嫡公主,自小习得的便是皇家礼法,即便是现在我被废为庶人,我照样是当今圣上的亲女儿,你这刁妇胆敢让我习你楚家礼法,要传到父皇耳朵里,怕是这新科状元郎马上就会成为有罪之臣了。”
楚老夫人之前也打骂过时恩多次,却从未听得她这番恐吓人的话,一时愣住。
楚御连忙上前扶起母亲,闻言更是难以维持自己清冷的面容,满眼不屑“时恩,你莫要在此处拿皇上吓唬我母亲,你明知嫣儿有孕还将她推入湖中,此时又殴打我母亲,你简直是个毒妇!就算你是皇上的女儿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姑息你的!”
“况且,”楚御走到时恩面前,他那张清秀英俊的脸在时恩眼里逐渐放大,声音缠绕在她耳边“你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还是个未知数呢。”
宫中传言,宋皇后死后,皇上日夜茶饭不思,常去凤仪宫怀念故人,竟无意发现宋皇后珍藏画像,画中男子的面容绝佳,竟是与嫡公主时恩有三分相似,皇上暴怒,自此冷淡公主。
这本是宫中秘辛,多亏他那位宫中贵人向他透露。
想到此事,楚御更增添了几分自信,不屑地睨着时恩。
时恩听他提及此事,眸色变幻莫测。
她不想此事过早地被捅出来。
“对,对,皇上绝不会姑息你的。”楚老夫人闻言回过神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时恩,“来人,上家法!”
两个家仆拖拽时恩想让她下跪。
“本宫竟不知,区区一个状元郎,何时也敢教训我皇家公主了?”一个威严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时南风一身牡丹华服,眼眉精致,却压不住眼底怒意。
“长公主,您这话可说错了,如今在我楚家的,只有庶人一个,没什么公主了。”
“放肆!”时南风生气道,楚御立刻拉着老夫人面向时南风跪下。
“你就是楚老夫人?”时南风斜睨了一眼刚刚接话的人,继续道“早就听闻新晋状元郎贫民出身,连京城中第一才子纪格也甘拜下风,没想到家中老夫人如此上不得台面。时恩是我皇家之女这点永不会变,这楚府仍应以她为尊,难道乡下之人就不知什么是尊卑礼仪了吗?”
听到长公主这话,楚老夫人的脸色白了又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瞪着楚御,盼着他能为自己争口气。
楚御听到“纪格”两个字眼神有所闪躲,心下已然慌乱,哪里有空去理会母亲的暗示。
时南风走到时恩面前,却未给她一个眼神,兀自在主座上坐下。
时恩眼底复杂,姑姑还在生她的气。
一时间,场面极为尴尬,没有长公主发话,谁也不敢妄动。
时南风轻抿了一口茶,正准备开口。
只看见一小厮慌张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已经见红了,孩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时南风瞪了一眼时恩,这孩子,真是不成器,一国公主竟在这种小门小户中被欺压至此。 便是从这小厮嘴里一句“少夫人”,她便知时恩嫁进来这一个月过得是什么日子。
时南风心下恨铁不成刚,怒道“放肆,你家少夫人不是在这好好站着吗,哪来第二位少夫人!不知尊卑,来人,打二十大板!”
眼看这小厮被拖出去打板子,厅堂之外的惨叫声一句接一句,楚老夫人内心焦急,推扯着楚御。
楚御明白母亲的意思,他心中何尝不是万分焦急,硬着头皮上前道“公主,此事是我楚家有所怠慢,可这毒妇...”
触及长公主震慑的眼神,又急忙改口“可时恩害嫣儿在先,后又殴打我母亲,就算她是皇上女儿,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