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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何九受贿瞒天王婆帮闲遇雨(1 / 2)

西门庆走后,等到天大亮,王婆拿着银子买了棺材冥器,又买些香烛纸钱之类,回来就到武大灵前,点起一盏长明灯。邻里街坊都来看望,那妇人洗去脸上的妆,开始大哭。众街坊问:“大郎得的什么病,这么快就走了”?妇人哭着说:“因为心口疼,没想到这几天加重,看着不见好,不想昨天三更死了,真是苦呀”。又哽哽咽咽假哭起来。众邻里明知道武大死的不明,也不好多问什么。大家只能劝道:“死的是没了,但活着的还要走下去,娘子别太伤心”。那妇人假意谢过,众人各自散去。王婆让人抬了棺材去请仵作头何九。家里入殓用的都买了,加上家里一起烧的物品也准备好了,就请了报恩寺的两个和尚,晚上伴灵z拜祭,不久,何九几个手下伙计就来了,和王婆一起等何九。

话说何九巳牌时分(9-11点左右)慢慢的走来,到了紫石桥巷口,迎见西门庆。见他对自己叫:“老九你去哪里”?何九答道:“小人是去前面,殓那卖炊饼的武大郎尸首”。西门庆说道:“请请借一步说话”。西门庆便引着何九在转角一个小酒馆坐下。 进了单间,西门庆说:“老九请上座”。何九说:“小人何德何能,敢与大官人同坐”。西门庆道:“老九怎么这样客气,坐下先”。俩人让了一气坐下。西门庆吩咐酒保烫一壶好酒上来。酒保随即上了酒菜。何九心里疑惑,想道:“西门庆从来没有和我喝过酒,今日这酒必然有蹊跷”。俩人推杯换盏时,西门庆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面前,说道:“老九,别嫌轻微,明日另有重谢”。何九连忙摇手说:“无功不受禄,小人怎敢收大官人的银子。大官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西门庆说:“老九你太见外了,还请收下”。何九说:“大官人直说无妨”。西门庆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天殓武大尸首,望多多周旋,拿一床锦被盖上就好,晚点他家人会送过辛苦费的”。何九说:“我当是什么事情,这等小事怎么好收大官人的银子”。西门庆坚持道:“你若不收,就是推辞”。何九从不惧怕这个可以把持官府的西门庆,只得收下银子。又喝了两杯,西门庆叫来酒保记账,俩人下了楼,临别时西门庆说:“拜托老九的事别忘了,别让别人知道,改日另有重谢”,吩咐完老九就走了 。何九拿着银子心里说:“这事其中的缘故自然是不用猜了,只是怕日后武松来找我理论,这银子正好可以做个见证,到那时再说罢”。 于是一直到武大家门口。

只见门口有几个伙计等着,王婆更是等的心里发火来回转悠。何九一到就问伙计武大是什么病死了?伙计说:“他家里人说心疼病死的” 。何九掀开帘子入门。王婆 跟着进来,边走边说:“老九,你叫我们好等呀,阴阳也来了多时了”。何九回道:“路上有些小事绊住了脚,来迟了会儿”。 这时,那妇人穿着一件素淡的衣服,白布裹着发髻从里面哭着走出来。何九忙说:“尽然人已归天,还请娘子保重”。那妇人虚掩着泪眼说:“我命好苦呀。我男人得了心病,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把我扔下,我可怎么办呀”。何九上下打量着这个妇人,心想:“我从来只听说过武大的老婆,还不曾见过。西门庆这十两银子真是使着了” 来到灵前看武大尸首。等阴阳们念完经,掀起被子,扯下脸上白绢,定睛一看见武大指甲发黑,口唇发紫,面皮黄,眼突出,就知道是中毒死的。旁边那两个伙计说道:“怎么脸也紫了,嘴唇上有牙印,口中有血”?何九呵斥道:“不许胡说,这两日天气炎热的原因”。然后起手便糊里糊涂的提了殓,装入棺材内,俩人用长命钉钉了。王婆拿出一贯钱请何九打发众伙计。“几时出去”,何九问了一句。王婆急忙说:“他娘子说三天后出殡,在城外火化”。何九也就起身回了。妇人当夜,摆下酒请人,第二天请来四个和尚念经。第三天早五更,何九手下伙计过来扛棺材发送,也来了几个街坊吊孝来送。那妇人穿上孝,做了乘轿子,一路上假哭着她的汉子。来到城外火化的场地,便叫人起火烧棺,不一会儿就烧的干干净净,把骨灰撒入水中。这一应事务当然都是西门庆的银子。

那妇人回到家中,在楼上设了灵牌,上面写着(亡夫武大郎之灵)。灵床前点了盏琉璃灯,里面贴些金箔银纸之类。当日就和西门庆同宿同眠。从前在王婆茶坊,做的是投机摸狗的勾当,如今武大已死,俩人在楼上肆意纵横取乐,哪顾的上迎儿那小丫头。起初西门庆还怕邻里发现,总先到王婆家坐坐,后来竟带着小厮直接从后门进入。常是三五天不回家,把家里事情弄得是七颠八倒的,都不高兴。这正是:贪欢不管生和死,溺爱谁将身体修。

光阴似剪,如月如梭,转眼就快到端阳佳节,西门庆和那妇人勾搭成双已有俩月。

那日,西门庆从岳庙上回来,到王婆茶坊里坐下。那王婆马上送上一杯茶来,问道:“大官人从哪里过来,怎么不过去看看大娘子”?西门庆说:“今天去庙里转转,大节下的记挂着来看看你和六姐”。王婆说:“她娘潘妈妈来了,怕还在她家,等我过去看看,然后告诉大官人”。这婆子走进后门看时,妇人正陪潘妈妈在房里喝酒,见婆子进来,连忙让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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