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收回纸片，云淡风轻，“走吧。”
“不管哪份是真的，烧制错青鸾是第一要务。”
走出会场，夜色叠着夜色，城市宛若流淌在碎冰之上。
凉凉地化在心头。
霓虹溶溶，化在玻璃水雾之上，伴着簌簌风声，干得发脆的树叶刮过车窗，刺耳而聒噪。
凡人都是骗子。
……
车内静默无声。
寻月拨出电话，安静地听对面秘书的汇报。
“执行长，明家的计划后续如何安排？”
“巡回展还有7天结束，明家热度一但过去，立刻编稿将谢醉秋除名。”
“立稳LM形象，同时，本季新品亲自送过来我审。”
“这次回归后的首轮亮相，务必赢回大众满意度与认同感。”
“是。”
对方挂断电话。
奔波了整天，她稍靠在右手边小憩，车内挂饰在眼前一摇一晃，又荡着停下。
红灯亮起。
“小神仙，”声音凝涩。
“商场不是风月场。”寻月维持着一贯的冷静自持，“你早该想到是这个结果。”
“嗯。”
他心甘情愿。
空间再次跌入沉寂，寻月心下生出几分烦躁。
凡人的谎言她在神界见过的不计其数，她明明没必要同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计较的。
“明家的错青鸾残片有图片吗？”
“有，但不多，明家一直将其保护的很好。”
“明天你去找烧瓷的人和线索，我尝试复刻错青鸾。”
“错青鸾烧制极其……”
“总要把你名正言顺地赶出去。”
寻月压过他的声音，不耐地侧向窗外。
至少现在，她根本不想听到他说话。
“好。”
低哑的笑音和在空气里，挡风玻璃里映出有人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
“小神仙别不理我就好。”
凡人真的很烦诶。
寻月揉揉头发，假装休息，闷闷道，“没有。”
“另外，白天的计划日程没有做完，晚上继续。”
“好。”
“记得要好好工作，”她转身过来，蹙眉间苦口婆心，“至少赚钱给自己请个司机不是吗？”
“堂堂LM掌权者连个司机都请不起，难道不难堪？”
寻月企图用名利吸引凡人奋发。
“那小神仙觉得难堪吗？”谢醉秋忽然看向她，眸间明亮。
寻月被这样突兀的问题一噎，望着红灯的倒数，“还好吧。”
“那就没事了。”
“我喜欢自己开车。”
谢醉秋感觉到身旁人无奈的眼神，不自觉噙起笑颜。
“那怎么不去当一个司机？”寻月没好气。
“因为有人想让我成为一个厨师。”
？
凡人在干什么胡言乱语。
“想成为厨师，为什么又要许愿LM？”
空气顷刻沉默，茶色的隔音窗，蓝紫色城市的绚烂却似水一般流过。
“不为什么。”
他忽然说，笑着染上一贯他的散漫。
说话间，已回到别墅。
寻月手臂环抱着文件夹，“我去你那边还是你来我这边？”
“来我这边。”
“好。”
两人落座。
“梳理一下，目前的形势有望在LM新品上市后扭转……”
谢醉秋轻嗯一声。
白纸之上，宝石绿色的手钏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腕骨小巧圆润，指尖纤长。
“如今LM重回市场只是第一步，后续再进……”
“是的。”
寻月注意着他的回应，不禁欣慰，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
“那根据早上的资料，现在LM的主要竞争对手是？”
“嗯好。”
笔尖重重摩擦上纸页，她直起腰身严肃，“认真看。”
“许家。”
“嗯。”
“SWOT分析。”
谢醉秋闻言低头认真看，沉思片刻，抬眸浅笑，“小神仙。”
“怎么？”
“……有点困。”
手机屏显已是12点，五个小时的睡眠对于人类来说稍显勉强。
寻月：“……”
他支着头一笑，手指一点一点，有模有样道，“小神仙，这是正常现象，是人类的大脑在保护机体，避免过多的耗能，防止我猝死。”
“没事，神仙会把你救回来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