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礼貌问道:“请问,你哭什么?”
霏霏朦胧着一双泪眼,接过纸巾,再不管什么矜持礼貌,哽咽道:“你神经病啊,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不哭难道还要笑吗?”
“嗯,也是。”祁宇点头表示赞同。
“你这个人好奇怪啊,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又漂亮,又年轻,又有钱,还听你话!”
见祁宇没说话,霏霏吸了吸鼻子再接再厉。
“你现在单身,和我在一起,你能更出名,更有流量,赚更多钱,哪里吃亏了!”
见祁宇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霏霏不服气。
“你喜欢她,又没和她在一起,说明她不愿意。难道你单恋她和我在一起还算劈腿吗?你想要什么,你说,她能给的我都能给,我哪里比不上她!”
祁宇叹气,他没有谈过恋爱,但此刻的霏霏,在他眼里仿佛就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无理取闹,非要大人给她一个所谓的理由。
“你不是她。”祁宇给了她这个理由。
快12点了,祁宇起身去前台结账,离开了咖啡馆。训练没有迟到,祁宇很快就忘了这事,苦了凌一松,好几个晚上,都要在电话里安抚霏霏大小姐失恋的悲伤。
2025年的春季赛,是祁宇首次作为LPL选手亮相。两位外援相继退役,上场的磨合了大半年的全华班,队伍配合还算默契,偶有战术失误,也能很快调整,大家都很想赢。
虽然春夏两季比赛后,以微小的积分差距痛失二号种子队伍的资格,但还有通过冒泡赛争取以三四号种子进军全球总决赛的机会,公司对他们寄予厚望。
可是人生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在决胜比赛的前一天上午,祁宇接到老杨的电话,说他妈妈被送往医院,这次恐怕凶多吉少,祁宇细问原因,老杨支支吾吾,说他回来就知道了。
祁宇便懂了,心像湖中心无所依托的重石,缓慢,决绝的,沉了下去。
应该去比赛,祁宇想,除了比赛什么都不重要,祁宇咬紧牙,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电话又震了,祁宇不想接,但看来电是陆姝,他还是接了起来。
“小宇,回去吧,”陆姝的声音温柔得像抚过脸颊的绒羽,“比赛明年还有机会。”
“你……不懂,”祁宇紧绷的情绪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一点点碎裂在地上,“你不懂,老杨也不敢说,她骗我……为什么她还是在骗我……我……”
祁宇语不成句,说不清的字化作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
“小宇,”陆姝柔声道,“没有要求你原谅她,我只是想,如果你不回来,以后或许会后悔……毕竟,我也送走过最亲的人。”
“这次,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的话语,她的温柔。在他千疮百孔的人生上缝缝补补,让他停滞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好……”祁宇终于忍不住,恸哭失声。
……
祁宇回到铜仁时已经快5点,陆姝在出站口等他,一起去了医院。祁宇妈妈在特护病房,戴着呼吸机,瘦弱得占不满半张床。
祁宇一眼就看到母亲脖子上那个针孔,不想再多待一分钟,转身走出了病房。
陆姝追出来,拉住他,陪他一起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两人都没说话。陆姝把手覆在祁宇攥拳的右手上,慢慢用她纤细的手指梳理开他攥紧的拳,与他十指相扣。
“我以为她真的戒了,”祁宇转头掩饰落下的泪,“一年了,在没有强制措施的情况下,她从没有坚持过这么久,我……真的相信她戒了。”
“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给你听好不好?”陆姝假装没看见祁宇流泪,“鸦片战争的时候,有个基督教的神父,早年鸦片成瘾,后来信了教,再也不碰鸦片,四处传教,鼓舞了很多教众,让那些鸦片上瘾的人相信,这东西是能被戒掉的。”
祁宇转过头,不知道陆姝说这件事的意义,他也没察觉到陆姝信教。
“神父一辈子没再吸毒,直到生命的尽头,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最信任的教众问他,去世前有什么遗愿,”陆姝看着祁宇,“神父说:‘死之前,我好想再来一口’。”
这是祁宇从没想过的结局。
“鸦片就已经那么厉害,纵使神父坚持了一辈子,死前还是想再来一口,”陆姝的另一只手覆盖在祁宇的手上,“□□是鸦片提纯的,成瘾效果更是翻倍,你妈妈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女人,没受过多少教育,不了解毒品的危害。你站在她的位置,不一定会做得比她更好。”
“她是爱你的,她努力过了,你不能用结果来否定整个过程。”
陆姝定定的注视着祁宇的眼睛,直到少年的目光终于柔软下来。她摸了摸他的头,“我给你买点吃的,你乖乖待在这里陪你妈妈,好不好?”
祁宇点点头,电梯人多,陆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