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菜已经摆起来了,潘旭见他来势汹汹,从座位上站起:“怎么了这是?”
靳楠似笑非笑地把小珺的手机朝潘旭笔直砸过去:“你这个妞,真可以啊。”
潘旭下意识晃身一闪,手机擦过他,直接砸到了地上,哐哐蹦了几下。
小珺发出了一声闷哼的抽泣。
“怎么了这是?”潘旭又问一遍。
靳楠不废话:“赶紧找人把她送走。这手机别给她了,回头给她买个新的,我给你报销。”
潘旭忙说:“那不至于、那不至于。买个手机还不用您掏钱。”
靳楠落座,潘旭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抽抽噎噎不敢说话的小珺,带着她,招呼过另一个人走到帐篷外面:“你送她去最近的镇上吧。其他的别管了,送完直接回来。”
小珺哭了:“旭哥,我没有手机。我没钱。”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潘旭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你没钱你招他做什么?我怎么嘱咐的你!一路上我千辛万苦地给这几个爷哄得好好的,到你这给我掉脸子!”
“不、不是……”她还想继续说,却不敢启齿。
潘旭摆手,不想再听:“你带上你的身份证和信用卡,其他的都别收拾了。一会儿我往你卡里打两万块钱,你自己想法子回家去。”
小珺看真是要被送走了,终于慌了神,她苦苦哀求道:“旭哥,我跟你从北城到这块也是人生地不熟。说到底不是犯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不敢了还不行吗?您去帮我说说好话,我给靳哥他们道个歉也行……”
潘旭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火闷头吸了一口,狠了狠心,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拽着小珺的手拖进了一旁的车里。
路意浓拖着章榕会的手回来的时候,帐篷里的酒菜都已经上齐了。
路意浓奇怪问:“小珺人呢?怎么没来吃饭?”
潘旭面不改色道:“她家里打电话,说出了事故,急得很,我让人先送她回去了。”
路意浓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只有男人的饭桌,是极其无聊的,路意浓也知道有个小姑娘在,他们很多话都憋着不好意思讲。
于是自己先闷头吃饱了饭,回到了帐篷里。
回去才发现,小珺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有收拾,衣物化妆品都还摊在床上。
她洗漱完有些无聊的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听着不远处的帐篷里觥筹交错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哄堂大笑声。高原上信号不好,刷手机也看不见新消息,她躺着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身边的动静惊醒,路意浓一下瞪大了眼,帐篷里的灯已经关了,幸而营地的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映出熟悉的轮廓。
她舒了一口气,嗔怪道:“你差点吓死我。”
章榕会钻进被窝,把她搂进怀里:“嗯,怕你一个人睡害怕。”
路意浓闻见他口鼻间热烘烘的酒气:“你怎么喝酒了?”
“嗯,老板是藏族,太热情了,不喝不行。”
路意浓又问:“小珺到底怎么了呢?连行李都没收拾呢,直接就走了。”
章榕会闭着眼睛,埋在她的脖子里,闻着她皮肤淡淡的牛奶香气:“别人的事,不用管她。”
[……]
中午十二点钟,车队再次启程。
路意浓戴着耳塞,裹着薄毯,缩在越野车的后座上补觉。
靳楠被章榕会喊过来做司机,他自己的路虎丢给了潘旭的人。
靳楠看着很风格粗犷,实则心思极细,他心里有主意,所以没有特别多的废话,凡事只用点到为止。所以哪怕认识得很晚,他跟章榕会同频的时间其实比王家谨更多。
章榕会说:“咱们来这一趟,潘旭那一伙儿跟了五六个人来忙前忙后的。后续你打算怎么说?”
靳楠无所谓道:“本来没打算怎么个说法,我倒没想他招呼来这么多人。”
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如潘旭出身尚可、有点小钱来攀附讨好的人不知见过多少,打一眼对方的人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潘旭为人圆滑,办事利索干净,但是野心大、做事功利性太强,什么时候都得防备着他一手,到关键事上的时候并不好用。
章榕会玩着手上的墨镜:“嗯,真让他竹篮打水了,怕后续不好收场。”
“那也不至于,”靳楠说,“我三堂哥在津海那边开了点新生意,正是缺人用的时候,他想赚钱,就让他去。”
靳家支系繁杂,除了靳南的父亲顺利接了爷爷的班,剩下的人都各有出路,靳南的三堂哥叫靳坤在其中也算翘楚,在津海很出名。
是出了名的狠。
如果说潘旭是只贪婪的狐狸,靳坤就纯属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花花肠子都没用。
“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