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巷说起不过一堵一米多高的矮墙,路灯映着街边两人的脸,一者苍白,一者冷漠。
章榕会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他们个子差了二十厘米,平时的时候察觉不出他的高大,此刻身子却仿佛被他的影子围拢住。
章榕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嗤笑:“他不过今天陪你一天、晒一天太阳,就这么感动吗?又是吃饭,又是送别。”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另一重标准?没有告别、没有留信,我找来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我就这么不值得?”
他不知道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有这么硬的骨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一副怎么都捂不暖的冰冷心肠。
“我真的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更进一步。我们抱过、也牵过手。你也说,你没有不喜欢我。结果到头来还是算我自作多情?”
路意浓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她一直沉默许久,然后说:“我姑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我们没有关系了。章榕会,你也没有理由来管我的事情。”
愤怒在一瞬间冲昏他的头脑,心有野兽在凶猛咆哮,他在这一刻放纵了那头古怪凶猛的东西。
章榕会不愿意再听她说这些话,毫不犹豫地伸手,锁住她的后颈朝自己拉过来,然后重重地对着她的唇吻上去。
他的呼吸很沉、很重,带着不知餍足的劲儿反复碾磨,哪怕被她推搡撕咬也没有松开半分。
良久以后,他放手退后,伸手缓缓擦了擦被咬破渗着血的唇。
“这事没完,”他冷静地说,“路意浓,我不是你能放在手里耍着玩的东西。你认真也好、游戏也罢,我不可能跟你就这么算了。”
谢辰在P大就读于经济学院的政治经济学专业,八月,在他返回学校后不久,突然接到了学院老师的来电。
老师询问了一下他的基本情况,说:“既然你已经参加过托福考试,是不是也有一些出国的想法呢?”
谢辰解释道:“是舍友预备出国,我只是陪同参与了一次考试,来练练手。”
老师说:“是这样的,我们学院有一个政治经济学的1+3+1的本硕贯通联合培养项目,对接的是在本专业全球排名前十的J大,只要你在国内完成一年的基础课程,再去J大完成3+1的本科及硕士课程,就可以同时P大学士学位和J大的本硕学位。”
谢辰一时有些愣怔:“我在学院官网上看过这个简章,但是我看报名时间早就截止了。”
“是的,”老师的语气亲切,“我们会在5月完成初选,J大在9月份完成终选。你要是同意,就可以直接准备9月的终选面试了。费用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今年有企业资助,会给到您全额奖学金。”
这样优渥的条件开出来,谢辰几乎以为是遭遇了诈骗,他想了一下说:“这个消息比较突然,我可以去学院找您面谈吗?”
对方说:“可以。明天早上9点钟,院办301办公室。”
第二天的一早,谢辰准时到了301,接待他的果然是学院负责国际交流项目的老师。
老师又向他介绍了一遍项目的基本情况。
谢辰忍不住问:“我昨天问过我的室友,他也考过托福,成绩不比我差。为什么他没有接到通知?”
老师说:“你这个确实是属于比较特殊的情况。因为是有企业指定到您本人的这个奖学金名额的。”
谢辰心下一沉,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没有立即答复,说要再想一想,就先告辞了。
篮球场上男生们挥汗如雨,谢辰运球的瞬间被同队的舍友从手下截断,抢先一步扔进了篮筐里。
周围有女生的热烈欢呼。
另一个队友上来碰他,问道:“他怎么回事,这么大火气?”
谢辰心知肚明却也无话可说,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我先撤了,你们玩着。”
谢辰在篮球场的更衣室里匆匆冲完了澡,收拾了包,在夜色中骑着单车往回宿舍的路上走,路灯透过遮天的树荫在身上落下斑斓的树影。
夏季的蝉鸣在耳边嘶吼,他的手机接到一通来电。
“好几天了,终面在即,还没考虑清楚吗?”那头的嗓音散漫地问。
谢辰刹住车,不急不缓地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一面之缘。”
“你是路意浓的哥哥?”
对面默了两秒:“她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
“所以,你们让我走吗?出这么大的价钱,挺超出我的意料。”谢辰不无苦涩道。
“值钱的是她,不是你,”对面说话非常直白,“或者说,这对你来说是巨款的一笔钱,对于我不过非常微小的一笔开销。”
“我也可以拒绝你的捐助。”
“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电话那头笃定道,“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