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会有司机接你到江津来补课,周天傍晚送你回去。”
“啊?”
“不是要好好高考吗?”章榕会懒怠地靠坐在沙发上,“或者直接转学,就不用每周往返废这些力气。你自己选。”
最后选择的结果,也没有出乎章榕会的意料,他嗯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路意浓在次周的周末开始了自己的补习生涯。
她再也不用担心周末无处可去,章家的司机在周六放学后接上她直达江津西区的茗樾山府,章家在这里置了一个大平层。有阿姨提前给她收拾好了房间,屋里的洗漱用具包括睡衣都已准备齐全。
她给姑姑发了微信。
路青回过语音消息来:[补习的事情你姑父同我说过了,给你请的赵国华老师退休前是K省高考命题数学组的,你好好学。]
她有些惶然:[我基础这么差,是不是杀鸡用牛刀?]
[你姑父对你好就受着,一家人没有不好意思的。记得给姑父打电话谢谢他。]
阿姨并不住家,她给路意浓做完晚饭,收拾完碗碟,打扫完屋内卫生,也就离开了,直到明早六点才会来。
冰冰冷冷如样板房的房子,瞬间就只剩下了路意浓一个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住门,开着床头的夜灯,陷在柔软的床铺翻滚,怎么也睡不着。
爬起来拉开窗帘,飘窗上铺了厚厚一层羊毛毯,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是舒适恒定的27度。
她坐到飘窗上,沉寂地看着远处盘旋错杂的高架桥如一条灯火通明的黄丝带系紧城市的咽喉,一栋一栋的楼房好像虚假模型,插在这片陌生土壤的四处。
她张望着不远处庄严沉肃的省博物馆,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勘不破的茫茫深灰不均地抹在城市的上空,像极古典主义笔触细腻的油画。
她突然想起忘了给章榕会发消息了。
路意浓:[已经住下了,谢谢哥哥安排的住宿和老师。]
过了十几分钟,对面回过信息来。
章榕会:[还没睡?]
她看一眼时间,原来已经到了23:45分,啊……是不是打扰他休息了。
路意浓:[不是,哥哥。刚刚忙完,想起忘了谢谢您。]
路意浓:[……对不起,我又称呼错了。谢谢你。]
对方这次是秒回。
章榕会:[早睡。]
五个字聊死所有闲天,是熟悉的章榕会了。
开始补习生活就像开了二倍速,路意浓进入全周无休的火热状态。日常已经被课程和各种大小考填得满满当当,再佐以周末全天的小灶和不定时掉落的精品试卷,她也只能哼哧哼哧地抠干净每一分的空暇。
之前感觉浪费的每周来回五小时的往返时间竟然成了难得的喘息时刻,也是意料之外的大反转。
万幸是赵老师教学经验丰富,她探过底知道路意浓数学基础不好,挨个模块带她梳理知识点,做专项练习。从简单开始,到慢慢提升难度,过渡轻松又自然。
体育课,冷风搅着主席台的红旗,旗杆嗡嗡铮鸣。剧烈的风把天空清得干干净净。
高三年级解散得早,热身跑了两圈,体育老师就放了自由活动。
路意浓从小卖部买了奶茶,温热的握在手里,沿着楼梯一层层爬上去,在三楼的转角正好碰见谢辰帮老师改完试卷出来。
四周空无一人,远处的操场上低年级班的学生在绿茵场上颠着排球。
谢辰笑着问:“这么早就回来,不多活动活动吗?”
“还有试卷没做完,我赶一赶进度。”
“你最近可是大忙人,”他个子很高,俯下一些身子:“这周呢?也去江津吗?”
他的距离贴的有些太近,那一下勾起了路意浓不太愉快的一些回忆。
她感觉氧气稀薄,下意识地伸手推他,被他直接攥住手腕,紧紧握在右手掌心。
她没说话。
许久憋出一句:“你先放开我。”
她长得那么漂亮,杏仁一样圆圆的眼睛看侧面好像琥珀色的猫瞳,尖细的下颌,浅杏色的唇,标志得像个娃娃。
上午的阳光像碎金一样洒在她的脸上,单一的校服遮不住的纤细锁骨随着喘气微微起伏,隔着毛衣也能带出胸前美好的弧度。
他有些难耐的口干舌燥,下意识只想更贴近她,空余的左手去握她的腰,有些委屈地放低声:“我有点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