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烈日当空,浓雾消散了些,有了茂盛的树木遮挡,林子里处处透着阴凉。
歇脚处只剩周姒与裴锦瑶姑嫂俩,一早他们带来的一小队精兵都留守在西山入口处戒严。
裴锦瑶四处看看,闲不下来,嘴里叼着不知是从哪摘的野草根,有一搭没搭的说着什么。
倏地,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转头对周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
“二嫂,你坐在这,切莫乱动,看我给你露一手。”
说完便捡起地上的弓箭,低头猫着腰躬身朝右前方而去。
“你别……”周姒记着裴煊的嘱咐,刚想劝她,话没说完呢!裴锦瑶就消失了。
动作也太快了,她隐约能看见裴锦瑶在前方林子里探头探脑地影子,似乎是有了目标猎物。
周姒叹口气,摇摇头,罢了,她还在这,裴锦瑶想必不会走远。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原地等他们回来,时不时捶一捶酸胀的脚腕子。
突然,旁边不远处的一堆杂草林里传出“沙沙”地声音,连带着半人高的杂草也动了动。
她心下大惊,随意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箭矢,警惕地盯着那堆杂草丛生的声音来源处。
好一会子,也没见别的反应,连“沙沙”地声音也没了。
忽地一阵风吹过,那堆杂草又动了动,并且再次传来了“沙沙”声,似乎是被风吹动的。
她放下了手里的箭矢,紧张地情绪放松,转身朝裴锦瑶的方向看去。
哪里还能看见人,四周只有周姒一人,她这才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女子亦当如此。
就在这时,“沙沙”声再次响起,并且比方才不同,这次还伴随着某种动物的叫声。
周姒后背惊出一声冷汗,毛骨悚然,她不敢回头看,心跳如擂。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蹲下身捡起脚边的箭矢。
慢慢地,再慢慢地,她感觉到背后有什么在靠近,待她捡起箭矢的那一刻。
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不管不顾地朝前跑,耳边风呼啸而过,震得她耳中嗡嗡的,她头一次觉得她这么能跑。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她到了哪里,她实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周姒寻了处视野开阔的位置,打量了四周,并无什么,她靠着一棵大树喘气。
手里死死地攥着箭矢,警惕地打量四周,她忆起她准备跑时,眼角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
一窜而过,不知是什么。
不会是野人吧?她曾在父亲的游地记中见过此类记载。
说是中原辽阔山河中,曾有一些绵蜒万里的深山老林,生活着一种奇怪的生物。
外形似人,但比一般人都高大,站立约为九尺,通体长满灰黑色毛发,面目可憎,常以野果为食,也食一些杂食。
周姒摆了摆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掉,她现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回到歇脚点。
不知裴煊他们兄弟几人回去了没,若是回去了,发现她不在,一定会分散四处找她,到时错开了可不好。
想着此,她正准备离开靠着的大树站稳身,忽地觉得脖颈一疼,她伸手摸了下,指尖有丝丝血迹。
血?她疑惑的皱眉。
转身四处看看,并未发现什么,许是刚刚奔跑太快,不小心树杈子刮了吧
她在心里如是想。
周姒沿着方才跑过来时的路往下走,走着走着,觉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起了雾。
又像是进入一场迷幻多彩的梦中。
而此时,裴煊几人收获颇丰,并不知这边已然出事。
裴锦瑶在那里心急如焚,她不过走开了一会子,回来二嫂子没了?
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没了?
完了完了,二哥走时让她务必看好二嫂,寸步不离的那种。
她一时眼尖,瞧见了只山鸡,想着那山鸡羽毛炫彩漂亮,猎了回去给大姐儿裴筠做支毽子的。
看看那魏岐还敢不敢小瞧她。
她分明嘱咐好二嫂切莫乱走动的呀。
怎么一眨眼,人没了呢?
她四周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二嫂的踪迹,这下完了,二哥一定会宰了她的。
裴锦瑶颓废地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待裴煊几人美滋滋抬着一只野猪、几只灰兔回来时,见到的这就是这副场景。
“怎么就你一人?你二嫂呢?”
裴煊问,他扫过四周,并无周姒身影,莫不是等不及下山了?
裴锦瑶听到声音,吓得肩膀一抖,哭都不敢哭,“我就走开了一会子,回来二嫂就不见了。”
她不敢撒谎,事关二嫂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