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花嘴瘪了瘪:“我们村里头不都是这样的,国家还管结婚啊!”
温婉:“管。”
卫国平看了一眼温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刚上楼在远处就注意到这边了。
不过十五岁的少女,纤细得风一吹宽大的陈旧衬衣就在随风晃,面色苍白又包着纱布,本该是脆弱的,但她脸上没有一点慌张无措。
面对着嘈杂的指责声,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等到警察来了,才言语简短清晰地陈述事情。
无惧无畏,甚至冷静得就像一个局外人,她外表越是脆弱,给人的瘆人的反差感就越强烈。
这样的模样,不像受害者,反而更接近于那些高智商犯罪分子。
这就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
那天是一个雨夜,卫国平听见女孩的呼救声,顿时想起了八八年,那桩带走陈山河的案子。
同样的雨夜,他救下了聂小雨,却没能救得了陈山河。
可等卫国平赶到的时候,那个嫌疑犯已经跑远了,瘦弱纤细的少女头上流着血,砰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生死不明了。
听着都疼。
头上的伤可大可小,闹不好就是要命的,在追嫌疑犯和救人命之间,卫国平选择了救人。
卫国平的心绪被八八年那桩沉案压住,对这事相当急切,脱口就想问她能不能做笔录。
可一抹鲜红有些抢眼,卫国平的目光落到她还在溢血的手背上,看她年纪实在太小,努力把话憋了回去:“小妹妹,你的药输完了吗?”
温婉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侧目瞥他一眼,摇头:“没。”
卫国平:“那得再输上。等下我叫医生来给你输上,你要是觉得可以,检查完咱们在病房做个笔录,行吗?”
他似乎很急切,眼神炙热得烫人。
卫警官,她还不能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是这个人把她送医的。
温婉对他笑着点头:“可以。”
她又不是真活在这个年代的纯真少女,这事对她心理并没有什么影响,做个笔录自然没什么不行。
日光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似乎有珠玉般的光泽泛起,显得极具年轻的鲜活朝气,可她气质莫名有种虚幻感,眼神幽幽,又将这份鲜活压得沉寂下来。
她答应得太痛快,卫国平又瞥了她一眼,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愧疚。
年纪这么小遇见这种事,人还打吊针呢,他这么急着让她开口,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孩子是说话也就蹦几个字,是不爱说话,还是被吓成这样的?
可等卫国平真做笔录问起她话的时候,他就不怀疑她是被吓到了。
毕竟没人被吓到被问看没看清犯罪嫌疑人的脸,张嘴就是:“太黑了,他还捂着脸,没看清,不过我给他脸上踹了一脚,现在最少鼻梁根断了,你们可以在各个医院和卫生所看看能不能碰上。”
卫国平:“......”
刘顺奎憋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小闺女,你不怕啊?”
温婉笑起来眉眼微弯,漆黑的双眸像是碎了一地星星,温柔而又亮眼。
可惜她一张嘴就是:“怕他被我打死毁尸灭迹很麻烦吗?”
要不是那小子跑得快,原主这身体还虚着,他断的就是脖子不是鼻梁根了。
刘顺奎:“......”
卫国平:“......”
破案了,她不爱说话,应该是说话太难听,话说多了容易被人打。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现在武侠小说盛行,孩子都看武侠小说看成这样色儿了吗?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赶明儿,她是不是都要出去闯荡江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