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缕暗色,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王小石抱起朱小腰,脸色冷沉地看他:“那也不该伤害小腰。”
花繁:“?”王小石这几天是不是被方应看遛傻了,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刚才那他么不是朱小腰自己跳上来给关七挡刀的吗?
怎么说得跟白愁飞故意捅朱小腰一样?
白愁飞脚下步伐一滞,显然不太能接受好兄弟这样的态度。
王小石把朱小腰安置好,一回住处就与白愁飞吵了起来。
花繁洗漱换了身衣服一过来,就看见二人在院里吵架。
王小石因朱小腰帮过自己,心中记挂其恩情,对之被白愁飞刺伤十分愤慨,“关七是该死,他死一百次都不够,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朱小腰呢?”
白愁飞全然不明白他的想法,他本就不是故意捅朱小腰那一刀,朱小腰忽然上来挡刀他也收不回来,不由蹙眉辩解:“我是要杀关七,朱小腰护着他!”
王小石情绪激昂:“为了杀他,你就可以伤害无辜的人吗?”
白愁飞显然脾气也上来了:“我是替夫子报仇!就算有一百个人挡着,我都要杀他!”
王小石:“那你和关七有什么区别啊!”
这话显然伤到了白愁飞,他可以听旁人说他与关七一般,但他视王小石为兄弟,对方这样说他心底难免不好受。
“对,在你心里我跟关七没区别!但是你,心慈手软你怎么替夫子报仇!你就是个懦夫!”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摔门而去。
温柔蹙眉,在两个人中间不知该如何劝解。
花繁直接去敲王小石的门,“王小石,出来,我们聊聊。”
王小石刚关门,还没走出去几步,又倒回来打开,“你想说什么?”
花繁直接进门拖了张凳子坐下,“知道什么叫谨慎吗?第一件事,你为了一个香囊,连地盘都不看,在没有全身而退计划的情况下,跑到六分半堂去,我姑且不论你只听一面之词就相信关七的事,你要是为了活命放他就算了。”
“这祸你闯了,他要是滥杀无辜你可以阻止,但人家被人背叛去报仇,你管个什么劲儿?杀个叛徒怎么了你在那拦,关七本来就不太正常,你知不知道疯子这东西,你越刺激他越疯啊?你把他放出来,他忍了你那么久没有杀你,你是真看不明白脸色是不是?”
“还点火雷要和关七同归于尽,要不是狄飞惊留你一命,你现在就成一堆灰等着温柔边哭边埋了,你别的学学沃夫子就算了,你这个敢不敢不要学?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你是逞英雄爽了,死了一了百了,双眼一闭从此逍遥太虚,那你想没想过你身边的人啊?活着的人才是痛苦,你是想要温柔为你守寡一辈子,还是想她为你殉情啊?她才多大啊。”
王小石垂眸,终于冷静了一些,目露愧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花繁:“不要做事那么冲动,三思而后行,你为了香囊一冲动,多少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沃夫子现在还没醒。如果你一直这样做事,你就没考虑过会连累你身边的人吗?你的心上人,你的兄弟,朋友。”
“第二件事,站在朱小腰的角度,她是为报恩救关七,无错。站在你的角度,她帮过你,你也欠她的情,你不愿意伤她,也想为沃夫子报仇,你优柔寡断就算了。但欠她人情的是你,不是白愁飞,白愁飞只欠了沃夫子的人情,沃夫子至今昏迷未醒,他想报仇杀关七没有错,朱小腰忽然跳出来挡刀是朱小腰的主观行动,跟白愁飞有什么关系?”
“还有,白愁飞以前没有朋友,这样的性格越是敏感,希望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伤他的心,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花繁起身,也不去看王小石是何反应,出了门就往白愁飞的房间去。
白愁飞这样的人,将人放在心上便易偏执,若是早晚要走的人,倒不如不相识来的不叫人难过,因为最痛苦的不是未曾拥有,而是得到又失去。
给小傻子讲完道理,她还要去哄大傻子。
花繁过去,就见白愁飞一个人在屋里喝酒。
她顺手关上门,拖着凳子坐在他旁边,人往桌上一趴,歪着脑袋看卖乖:“今天让你喝个开心,明天就不行了哦。”
白愁飞拿着酒瓶的手一顿,眼中有什么情绪明明灭灭,看得人压抑,“你可也觉得——”
花繁瞪眼,不用他说完就秒懂了:“停,我脑子没问题,你这个问题可以打住了,再说了,没多久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耳边风了?”
——你在我这里一定是第一位,所以你可以任性可以随意什么都可以说,都没关系的。
那时她是这样说的。
被她突如其来的抱怨弄得一愣,白愁飞放下手中酒瓶,轻轻抚了抚她面颊落下的青丝,不由牵出一个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