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可以将你送回赤水。”
桑颀看见赤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是她还没有看的很清楚,这点儿光亮就瞬间消失了。
想来,这么这么多年,它尝试过各种逃跑的方式,可是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抓回来。这种神情她再清楚不过,帮助他的一个个化为飞灰,它信赖的却一次次的遭受背叛。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经过各种风风雨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它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般的惩罚它。
渐渐的,它也懒得挣扎,能过一天是一天,浑浑噩噩,无聊度日。
这样的时光,桑颀也曾经经历过。当年她被打晕之后,再次醒过来。想起娘亲旁边站着的高高在上、自己曾经还无比崇拜的南鸢帝君,手握着剑,剑上滴着血。
她当时也在想,自己和娘亲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被这样对待。之后,经过道听途说,她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缘由。
再后来她才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和娘亲不过是天界的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罢了。
赤幽理离他们越来越近,听到桑颀说能够将它带回赤水,它就觉得很可笑,几百年了,多少人跟它说过这句话,可谁又做到了呢?
不管是谁,都没做到。更何况现在站在它面前的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罢了。
“救我?呵,你现在连他和你自己都救不了!”
“我自然救得了!”
看着桑颀真挚的眼神,赤幽依然觉着真真讽刺。
“哦?是吗?”它倒要看看,这个天真的小丫头要怎么自救。
紧着,赤幽张开血盆大口,下一秒,张开的嘴巴便瞬间合上。赤幽的整个偷狠狠地扎进了墙里面。
然而,它并没有将桑颀她们吃掉。等它将头从墙上.拔.出.来,桑颀已经带着南鸢瞬移到赤幽身后的墙边了。可它自己太过于用力,不小心将头上的剑有刺进去了几分。
赤幽转过身怒目而视,这百年来一直呆在这鬼地方,从来都是被上面的人投喂,几乎没有活动过。如今却是一个小丫头都奈何不了了。
桑颀嘴角上扬,拖着一个高大的傻子,丝毫没有把赤幽放在眼里。它只要一过来,她还是会像方才一样,用瞬移逃到其他地方,反正这个不用消耗任何的法力。只要它能承受住佩剑一点一点的深入它的脑子。
加上,一个长期不运动的妖怪,她相信,它很快就会累的。
果然,没有几个回合下来,桑颀和南鸢毫发无伤,而赤幽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花了。
明明食物就摆在眼前,它一口也吃不到,还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委实狼狈。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看着气喘吁吁的赤幽,头顶开始不断地渗出血来。桑颀从原本有些玩弄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再这样下去,剑尖怕是要刺到它的灵骨了。
“放心,我没别的意思,你要还想玩儿,我陪你便是,只不过跟这把剑拼命,你还能坚持几次?”
见这家伙软硬不吃,桑颀开始使用激将法。灵骨是每个修炼者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会拥有的,灵骨一旦被伤,轻则少几百年上千年的修为,重则灰飞烟灭,不得往生。
她觉得赤幽像极了自己,所以,她不想让它死。
“如果你再不停下来,这把剑不断在你脑子上越刺越深,你必死无疑。”
赤幽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抓着桑颀不放,眼中的血丝越来越重,它几乎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良久,见它累的气喘吁吁,身体迟钝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桑颀不由得又心软起来。
“我知道,你这几百年看到了无数的希望,也见识了数不清的失望。可是如果你连你自己都放弃你自己了,谁又还救得了你呢?”
如果你连你自己都放弃你自己了,谁又还就得了你呢?
谁又还救得了你呢……
忽的,赤幽愣愣的站在潭水中央,耳边不停的萦绕着这句话。
说了许多,见终于有了效果,桑颀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的将南鸢护在身后。这句话很久之前老头儿也跟她说过,她承认尽管当时再怎么胡闹,再怎么自暴自弃,这句话她还是听进去了的,而且在自己不接受的情况下,偷偷的将这句话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不然,这些年她也不会知道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奋力的往前面走,寻找当年的真相……
今日这句话也不会脱口而出……
“我说过,我能够将你带回赤水,我便一定能够将你带回!”
桑颀眼中闪烁着光芒,让赤幽坚如磐石的心终于一点一点的碎开一条缝,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变得有些迷茫。
它承认,它开始有点相信了……
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