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返回家时,袁思在路的那头出现。
“薛大哥!晓微姐!”袁思远远地朝二人叫道,还一路奔跑过来。
“阿思。”薛成提着木桶问道,“查得如何?”
袁思站定:“我去城里打听了一圈下来,看到过道姑的人,都不知道道姑住在哪里。”
聂晓微奇道:“道观也没有吗?”
袁思摇头:“也打听过,没有。”
薛成淡淡道:“既然打听不到,那就算了。”
袁思“哦”了一声,对着薛成提的木桶道:“薛大哥,你这木桶怎么在冒烟?”
薛成看向聂晓微,示意她来解释,接着自己走向了天井中的一口水井。
聂晓微会意,道:“还记得你那天见我表演雾气飘飘的戏法吗?”
袁思大叫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干冰吗?”
“对,”聂晓微揉了揉耳朵,“不过,你可不要开盖,这东西会散没了的,而且也会有些冷。”
“我可以拿一块玩吗?”袁思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
聂晓微挥挥手:“去吧去吧。”
袁思开心地叫了起来,哒哒哒地跑进去对着薛成伸手要一块。
可薛成已将木桶下放到井里,道:“明天就有机会。现在先跟我回去吧。我们不打扰你晓微姐背词了。”
袁思一脸哀怨,眼睛瞅着井不肯离开。
“明天就能让你拿很多,不用拿一小块。”
袁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好!”说完,朝聂晓微做了个鬼脸。
聂晓微一时兴起,踢了袁思一脚,踢得他嗷嗷直叫。
待二人身影消失,聂晓微关上门,上了门闩,进屋时喃喃自语:“又要背词了啊。明天就要上场,赶紧背熟去吧。”
聂晓微关在房间里,面前是几张纸,纸上写着自己从许坚处听来的许父许母的往事。她需要记熟,以此取信于许母,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正当在记的时候,门上传来声音:“姐,还在背吗?”
聂晓微放下纸,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不睡?”
“口渴,起来喝水,看到你房间还亮着,就来看看。”
聂晓微拉紧她披着的外衣:“夜凉如水,你不要着凉了。”
聂晓柒道:“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聂晓微皱了会眉头:“行。”
聂晓柒挨着聂晓微,看着她手边的纸,上面的内容她已经熟悉了。她感叹道:“我只听说伯父伯母从前形影不离的,但没想到他们二人有那样一段深刻的过去。”
“是啊。从前的富家少爷,本与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订亲,奈何一场火灾让许伯父负债累累,遭小姐退亲。许伯母出现,陪他同甘共苦,坚持下来,这才有了后来。许大哥的‘坚’字,也是源自于此。”
聂晓柒默了许久,才问道:“明晚,会成功吗?”
聂晓微合上纸,叹了口气:“不知道。希望我们做的所有努力没有白费,能让许母放下执念,好好地活下去。”
“……”
三月初五的夜里,下弦月挂在天空,轻柔的月光将围绕在月亮周围的云彩透出好看的颜色来。
月亮之下,许坚偷偷背着睡熟了的许母至天井,那里有一张为她准备好的摇椅。他将许母放在摇椅上,为她盖上了被子。因为聂晓微交待过,白雾一起,会比较阴凉,恐许母在大喜大悲下受凉。
等许坚入了里屋,薛成和袁思从带来的木桶中取出干冰,投在了天井各个角落。很快,天井中白雾弥漫,惹得屋内透过窗格看来的许家小孩惊呼连连。
许坚抱住孩子,温柔地示意他别说话打扰奶奶。
薛成取出一鼻烟壶,走到许母面前,拨开塞子放在许母鼻下晃了晃。
忽然,沉于睡梦中的许母皱起了眉头。薛成见状,迅速收起了鼻烟壶后退,与站在天井中间的聂晓微打了个手势便躲入墙角。
聂晓微没有穿戴成神话中冥界中神仙的模样,因为站在黑夜白雾中只显身形,连脸都看不清。
渐渐地,许母睁开了眼睛,只见周身蒙蒙白雾,透着森森冷意。她不禁害怕,抓紧了身上的锦被:“坚儿,坚儿,你在哪里?这是在哪儿?”
聂晓微缓缓地走来,距她十步左右远站定。
许母见有个人影在雾中移动,不由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聂晓微刻意压低了嗓音,以免许母听出她的声音:“我乃冥府使者,受你丈夫之托来见你一面。”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鸟叫声,聂晓微忽地想起了昨夜猫头鹰的渗人叫声。她心里一紧,眼前月光下本该是仙气飘飘的氛围,瞬间变得阴森诡异。她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这主意冲撞了哪路神鬼。
“冥界使者?我老伴?他……”许母听到自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