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云在一旁劝着卫氏生辰吉日不说这晦气话。
“老大心里有数,说不定很快就有了。”说完朝卫氏眨眨眼,哄得卫氏眉开眼笑。
陆千峰负手站在院中的栀子树前,花已谢,枝干粗壮饱满,叶子葱郁油亮。大手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反复揉捏,另一边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道高墙挡住了他的视线。
知道陆千峰就住隔壁后,江若兰回去是一声不敢吭,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实在没留心邻居都住了哪些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陆千峰应该不是多嘴之人,但郑青云就不好说,只求陆千峰管管他这个下属吧。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陈英也是一脸气闷,居然让那小子吃了她“豆腐”,她用筷子恨恨的撮着面前这碟子豆腐。
若兰看着她一脸愤愤笑道“那人是龙山卫所的总旗郑青云,在他手下吃点亏也不算委屈了你的好身手。”
“另一人呢?”
“另一个是陆阎王陆千峰!”江若兰有些气他,她求了他这么久却在一边看好戏。
陈英不再说什么,若有所思。
第二日照常晨练,临出门时江若兰探了探院门外确定没有陆家人的影子才出门。
陈英坚持送江若兰到医馆前才离开。江若兰赶到回春堂不久,于文远便抱了女儿来了,见到江若兰在此于文远有些意外。
江若兰莫名有种上班在外闲逛被领导抓到的感觉。果然“社畜”久了,都不习惯自由的感觉。好歹她现在也算是小股东,不用点卯吧!
王伯春上前介绍了江若兰,今日她是作为他的助手来看诊的。
第三次见到江若兰,她又换了一个身份。于文远有些意味深长的朝一身男装的江若兰点头道“江姑娘好本事,久违了!”
“于老板过奖了!”江若兰也拱手一礼。
于文远这不修边幅的样子江若兰倒是第一次见,下颚线的胡子已经冒出尖尖,望着女儿的眼神是心痛又自责。待江若兰看清他怀中抱着的于忆慈时,江若兰心一颤,小女孩瘦弱的让人心疼。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血色,手中还抱着江若兰之前做的那只兔偶,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细声细气道
“你是谁?”
“我是江若兰,你知道你手中的兔偶是谁做的吗?”
于忆慈将兔偶护得紧紧的,摇了摇头。
“是我做的,所以我跟你也算是相识很久了哦。”
小女孩的眼睛似乎睁得更大了些,脸上闪过一抹惊喜。
“那你肯定摸过真正的兔子吧,你能带我去跟真正的小兔子玩吗?我真的很喜欢,但家里的嬷嬷却总不让?”
“在我这里当然可以,只要你想要的都行!你只要负责开心就行!”
说完引了于文远将她放到一边的小床上方便王伯春帮她检查,于忆慈似乎来了精神,也不要爹爹抱着,乖乖的下来躺着,只是身体紧紧的挨着江若兰。于文远有些诧异的看着一幕,自己女儿很少愿意主动亲近谁,不曾想这江姑娘跟忆慈倒有缘份。
王伯春详细问了她的起居饮食,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天天用药水泡澡抑制了起疹子的情况,其他只能说见效不大。王伯春的诊断还是情志不舒,脾胃不和,饮食失调。
对于看病开药方,王伯春绝对的权威。因孩子对苦药的抗拒,江若兰建议加药膳和推拿的方式调理试试看,据她观察,这孩子需要她喜欢的人多陪伴,舒解心情,多到外边动动。
于文远听了江若兰所言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而又刺痛,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道谢,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都怪自己忙事业忆亡妻却疏忽了女儿,不然忆慈也不至于此。
于忆慈抓住江若兰的手小心翼翼道:
“姐姐,我的病能治好吗?”
“当然,其实咱们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你心情好了,病就好了!”
“那我能天天见到姐姐吗?我见到姐姐就很开心。”
江若兰是打心底里怜惜这个小女孩,但这问题她不好回答又不忍拂了她了希望,她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于文远和王伯春。
王伯春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这有何难的,若兰丫头我早就想收你为徒,前日的沈夫人,今日的小忆慈,这里还有很多妇女儿童,其实她们更需要像你这样的女医。”
“可以吗?”若兰是又惊又喜,她觉得王伯春是在和她开玩笑。这医术的传承这时代基本是血缘传承,普通的男子都难以有机会学习,更何况她一女子!这世道待女子太苛刻,就算比男子聪慧也只能被困于家宅之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王伯春点点头。
“如此甚好,于某在此恭喜江姑娘了!”于文远觉得这事也算是一举两得。
江若兰拉了他到一边小声道“于老板你是说真的?跟王老学医我至少半天得呆在这,你不怕我影响那个……的进度?”